划破水面,发出弘大的声响,紧接着,四周的景色开始缓缓移动。
“公子,你怎么能让她与你同住一间屋呢?”婉歌道。
姬存章声音和煦:“柳月儿去船舱住有肖楚照应着,人多嘈杂也就还好,但小云若是去住了船舱,我喝茶倒水不方便。”
婉歌一时语结,船行处,江风清凉,却割得她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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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缃缃抱来被褥时,姬存章与婉歌已进各自房间安顿去了。她走进房间,姬存章正站在窗前望着江景,沿街的繁华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人烟稀少的平原或山林。
云缃缃寻了房间的一角将被褥铺好,便走到他身后,也望向外头,却发现春日的新绿早已被时光浸染成一派繁茂,不论是江岸边,亦或是远处起伏的山脉,都披了厚厚的一层绿意,初夏来临。
想一想,她已经不止活了一个月了。她微微笑起来,虽然这段时间多次面临死亡,但仍旧是避过了,不是么?
所以,赢得他的心,她也可以做到的,对吧!她在心头反问自己。
收回远眺的目光,瞥向立在窗前的姬存章,就好似看见了好大一块糯米糕,白白的,糯糯的,吃起来应该特别香软甜腻。
打住,怎么又是吃的……
正在她出神之际,姬存章转过身来,见她一双炯炯的目光,好似盛了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江水,微微一笑,道:“你为何又这么看着我?”
云缃缃回神,有些窘:“公子!”
“这眼神,让我想起那一夜。”
她惑然:“哪一夜?”
他正要开口,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忙转了话锋:“对了,你去一楼打壶水来,给我泡壶茶。”
她悻悻然,只得拧着茶壶出了去。可边走却边在想,到底是哪一夜?
等他到得一楼船上的庖厨时,一边向船上的庖丁要开水,一边还在想,都有些入神。
到底公子说的是哪一夜?
等庖丁为她的壶装好了水,她端起正走出庖厨,却在门口差点与一个人撞上。
一个男子,一身玄色衣衫,衣衫上绣着些鸟雀紫薇花的图案,底色虽沉郁,可那上面的花饰倒是跳脱鲜妍。
她抬头,对上那男子的脸,却悠地一惊。
“是你?”
那男子忙将她拉到一边的栏杆旁,手中折扇“咵”一声打开,笑道:“姑娘好,再下陆紫薇,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你?”云缃缃伸手指着他,这家伙不是那只某神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正经公子哥儿了?我呸,说正经都是抬举他了,这打扮,倒像是个花花公子。
陆紫薇向她使了个“你懂的”的眼神,又道:“在下可真是唐突了,一见面就问姑娘名讳,实在是在下的不是,还请姑娘见谅。”说着,深深一揖。
他接着说:“只因姑娘你长得实在太像我那青梅竹马的表妹,是以失言,实在惭愧。”
云缃缃自他那别有深意的眼神里体悟出了些道理,便也一笑:“这位公子爱妹心窃,倒也无妨,只是公子挡了我去路,还请让一让。”
陆紫薇却仍旧厚着脸皮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潇洒地摇着折扇,道:“姑娘若不肯留下芳名,在下必定寝食难安。”
云缃缃白他一眼:“云缃缃。”真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他出现了,她势必会逮着他问一问那合欢梦以及巫青叶的事。
于是,她低声道:“你别装了,我问你,上次那合欢梦是怎么回事?”
陆紫薇摇摇头,惋惜一叹,凑近她,压声道:“也是可惜我一番心意了。”
“你到底是何目的,非要帮我帮到那种地步?”
“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说着,他深深一笑,扇子一收,“既然上了同一条船,我们后会有期呀,缃缃姑娘。”说完,竟还给她眨了个眼放了个电,这才走了。
云缃缃望着他的背影,思绪不定。
正待他出神之际,头顶飘来公子的声音:“小云?”
她抬头一看,见公子正倚着二楼的栏杆看着她,她忙扯出个烂漫的笑:“公子,这就上来了。”
她端起茶壶上得二楼进得房间,姬存章便坐在桌旁,看着她将茶叶放入壶中,盖上盖晃了两下,漫不经心问道:“方才和你说话那男子,是何人?”
“啊?”她心里一咯噔,公子是听见什么了?“不认识的,他拦下我,非说我像他表妹。”
“嗯,看着像个纨绔泼皮,这几日在船上,若他还来找你麻烦,你来告诉我。”
云缃缃心头一暖,看向他的眼神也微微泛起温和的光,脸上下意识浮出个笑来,似这初夏新开的一朵纯白槐花,清丽香甜。
他见她那样看自己,也是颇为喜乐满足。不过,他觉得那个人的气息……莫名熟悉,很像在小云梦里遇到的那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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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天的船,天渐次黑下。初夏的江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