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四周,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发现旺崽还在呼呼大睡,这才松了口气。心中的疑惑几乎要漫出来——
凶兽魔偶袭击大概是项乾罗设计的。
但是,根据书中和原主的记忆,凌酒酒与魔域完全没有交集。那么,项乾罗如果是屠城真凶,他为什么一定要她性命?
而且看项乾罗的反应,发生雪崩和被卷入此处诡异空间,并非出自他的安排。
所以这是哪里?
那股力量是什么?
疑惑一层一层像是铰链把她困住,念及项乾罗和辛扬也在这方世界的某个角落,凌酒酒便觉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悬挂在脖子上。
偏偏姬沉又不在身边。
想到姬沉,凌酒酒心里有了些底气,忙从乾坤戒中掏出通讯玉碟。
许是动作大了些,手腕的红线刮在一旁灌木竖起的干枝上。
红线有琉璃城的术法庇佑,比一般的绳子坚韧许多,凌酒酒便没往心里去,用力一扯。
蓦然,手腕一空。
红线竟然像失去了法力,猝然断落。
凌酒酒蹙眉,弯腰捡起红线,再看向玉碟,露出意料之中的失落表情——
玉碟也无法点亮。
凌酒酒尝试调动体内灵力,却发现丹田像是被人用石板盖住了一般,灵气丝毫都无法泄露出来;经脉如同缠上了无数牛筋绳子,略微发力便有钢丝嵌入柔嫩皮rou的隐隐痛感。
她终于确认,在这里,灵气被压制,术法无法施展,修士等同于凡人。
想必,修为越高的人,灵气周转浑然天成,灵力修为被压制的痛苦则更大。
她虽是天生道胎,但尚未结丹,只有在催动术法时察觉异常,而对于项乾罗这样的大乘修士,一举一动无不是魔修道法昭昭,只是呼吸,恐怕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
这对她,倒算是好消息。
凌酒酒正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突得,脑中响起传音:“老朋友,你终于来看我了。”
那声音空灵高渺,如溪水过空谷,清流击青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般灌入耳朵,有着令人心绪平静的神奇力量。
可是,言语吐字却有几分生疏,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凌酒酒冷不丁被吓得跳了起来,她四下环顾,却不见本尊,她只有尝试在脑海中对话,道:“阁下是谁?这里是哪里?”
她想了想,自己从没有这样神秘难测的友人,忽然想到旺崽的霸气身世,便把软塌塌的小火兽拎出来,对着四面比划了比划,道:“阁下指的是旺崽吗?”
那生涩的高远之音凝滞片刻,才自言自语道:“你有焚光兽,明明是你啊……你不记得了?怎么只有你自己来了?”
凌酒酒越听越迷。
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哪里?它跟这处术法无用的世界有什么联系?是它将众人卷进来的吗?
还有它怎么会认识自己?还有谁该进来吗?
那声音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凌酒酒正想打断它问个明白打断,忽而听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衣袍刮动枯枝的声音。
凌酒酒心中警惕,她迅速把旺崽揉回怀里,不敢妄动,即刻蹲成蘑菇状,隐藏在灌木丛中。
所幸这些灌木足够茂盛,能遮住她的黑色门服。
那咕咕哝哝的声音也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怪道:“咦?这小子来了。”
然后不留情面地点评道:“啧啧,他怎么只长年纪,不长个子。”
凌酒酒:……
她抬起头谨慎地望过去,果然看到了项乾罗。
短小Jing悍的魔王眉眼深邃,背着手走在前面;衣衫褴褛,头顶还沾着几段枯枝的辛扬走在后面。
两人一高一矮,拉拉扯扯,骂骂咧咧,意外地组成了最萌身高差。要不是两人拎着武器比比划划,剑拔弩张,凌酒酒还能勉强冲一冲——
个头啊!
为什么辛扬只是和项乾罗小打小闹?正道真传碰见魔王,不该大打出手吗?
除非,他们早就认识。
想到此处,凌酒酒手脚生寒。
辛扬竟然早就跟魔族勾结在一起了,点星峰的慎刑堂居然一直没有查出来!
归墟仙宗之中,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那厢,项乾罗的眼睛如同搜寻猎物的秃鹫般犀利,猩红长刀在身侧摇晃,明显是在寻找凌酒酒。
项乾罗和辛扬正在靠近,单凭外家功夫,凌酒酒没有信心能以一敌二,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走为上计,再想办法从此方天地出去时,便见辛扬一把拉住项乾罗。
凌酒酒按兵不动,期待地搓搓手。
是吧是吧,他们要内讧吧。
只要这两人打起来,她说不定还能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眼前,娇小Yin鸷的魔王猝不及防,一转二退,猛然回头扬起脸对上辛扬迫切的眼神、翕张的鼻孔和近在咫尺的薄唇。
辛扬一只手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