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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刚过,兵肃管理区仍旧堆积着初四初五连着下了四十几个小时的皑皑白雪。
刚下到洛氏的大厅,从外面进来的人带来的冷风擦着耳边,宫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宫家少主尚且来不及感叹自家万能秘书挑的这件绒衫竟然也挡不住这寒风,就听身旁的男性轻声说:“宫先生......还是让戚忧开车送您到车场吧。”
宫湛回头,就看见戚忧那双死水般的黑眸。
“不了不了,小忧就送到这里吧,肖梁到下面了。”宫湛轻笑道,“如果下次想送我的话,至少也要穿件毛衣下来吧?”
他善意地打量了一下他身后身材挺拔却略显消瘦的戚忧,隔着那层毫无保暖功能的衬衫布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微微颔首,径直走向了车场。
酒红色的喀秋莎K04停在门口,洛氏的安保人员帮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宫湛礼貌地道谢,然后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主驾驶上戴着墨镜的肖梁握着方向盘的手握得死紧,下唇也咬得发白,下颌线冷硬得像是能散出冷气来,直直地看着前方,几乎是立刻就发动了车子,好像一刻也不想多留的样子,直到上了绕城的空轨线才一点一点松弛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戚忧,他最敬重的首领。
宫湛向来看不得他半点难过,伸手把音响里放的弦乐换成了黏黏腻腻的流行情歌,故作深情的男歌手在音响里唱着“爱恨离别苦了几双人”之类的陈词滥调,听的开车的人忍不住腾出手来按了切歌。
下一首的歌手变成了人均年龄14岁的女团,听着欢快的旋律都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小姑娘们蹦蹦跳跳的模样,肖梁抓了下方向盘,还是忍耐了下来。
宫湛装得一副伤心的嘴脸:“唉,直男就是直男,小姑娘撒两句娇就没事了,我们大男人啊唱得肝肠寸断还是要被切歌。”
“顺利么?洛轶松口了?”肖梁跟了宫湛快10年了,早就习惯了自己老板私下里这个不着调的样子,没接他的话茬。
“顺利个屁,那家伙平时好说话,这回莫名其妙死活不松口。丫的平时也没见多看重,还不是大家谁爱用就用,借来借去的从来不含糊的。结果我一说拿水库旁边那块地换他居然跟我翻脸。”宫湛可算是找到倾诉的对象了,抱怨起来没完没了的,“还跟我说什么要借就借,其他的没得聊。搞不清楚他怎么想的。有钱拿还往外推?”
他说了一长串,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转过头去,却见开车的男人抿紧了唇,脸部线条僵硬严肃得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是个作天作地的小公主脾气的宫二少在这世上除了老爹老妈,就怕自家秘书的冷脸。
他刚看完洛轶的脸色,回来又要对着肖梁这个样子,就算知道他们危楼的人和戚忧都是过命的交情,宫湛还是觉得委屈得不行,狠狠地砸了车门一下,又觉得不够解气,抬起腿就想上脚踹。
空间有限,他好不容易摆好姿势,准备好好踹上一脚作为发泄,就被人握住了手。
肖梁看着他泛红的手指关节,皱着眉拽过来吹了吹,才责怪他:“车是自己的,坏了要你出钱修;手也是你自己的,一会儿你疼了又嚷嚷。”
车子上了空轨线,开了自动巡航,肖梁的身体从主驾驶探过来,在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他摘了墨镜,英气的眉眼近得宫湛都有些看不清晰,被抓了手,肖梁的气息从红肿的关节上吹过去,些微的疼痛之间带着奇异的酥麻感。
以宫湛的性格,这哪儿还记得生气,抽出手来抱住肖梁,吻了上去。
至于正事,哪儿有他的万能秘书有诱惑力?
肖梁任由他啃了一脸口水,把剩下的那句“你怎么这么蠢”咽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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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忧回到顶楼、绕过会客厅、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和洛轶的目光撞上了。
洛轶在世家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性,性格开朗积极,又极富正义感,以至于许多与他不太熟悉的人,都怀疑他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掩饰,而非铁血洛家的真正掌权者。
当然,那些人也绝不会有机会见到洛轶此时的这种眼神。
戚忧的胸口有些酥麻的抽搐感,背脊一片发凉。洛轶皱着眉,平日里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抿成些许向下的弧度,眼神中带着非常难察觉的不悦。
戚忧飞快地回想了今天他做的所有的事情:早饭是冬笋排骨汤和煎饺,姜葱都挑出来了,醋也是烧过的,油用厨纸吸得很干净;来公司的路上因为空轨需要排队安排线路,所以走了私人线;早上的会议上的报告昨天准备到凌晨两点,反复检查过,今天会上的效果也没什么问题;午饭之前去接宫湛,午饭的安排,回公司开会,送宫湛下楼.......
一时间,他没找到什么可能让洛轶不悦的错处。
洛轶的本质仍旧并没有因为秋琳的死而改变,即使是对着戚忧、承载了他三年以来所有的Yin暗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