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然,礼乐传承,大辛方可兴盛万年,另有二公子常白主张以兵立国,现在十六路诸侯并起,目无君长,若不国富兵强,何已立威。
最后常岚却说,以儒立国,上不恭则下不顺,以兵强国,只会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大辛王朝已立国千年,国库充盈,人才济济,但国之重臣皆为公卿,公卿血统虽是高贵,但能力不稂不莠,因以法立国,凡事有迹可寻,有理有依,皇朝才可永立于九州四海。
此时恰逢已成为大司马霍显路过书房,旁听公子们做学,听到常岚的论调,霍显不自禁的鼓掌,霍显曾私下对夫人说:“若常岚为凤,我必将保她为少主。”
何时大辛之凰才能与凤比肩。
“这点心真味道真是极好。”
正在常岚惋惜之际,身边却传来了对食物的赞美声,常岚则过头,只见姜青鸾正在用一帕方巾将点心包起,大有打包带走的意思。姜青鸾再一次发现了常岚的目光,她礼貌的还以微笑,这人也真是奇怪,好像不知颜面为何物,干什么事情都是那副坦荡的表情,她就当着常岚的面,将那包点心放入了袖口。
“你的点心还吃吗?”青鸾问道。
“你拿去吧。”常岚以为姜青鸾就算被废也曾是一代诸侯,这些事情哪能她亲自动手,便对女奴说道:“阿离,为姜姑娘打包些点心,末了送去大司寇府上。”
青鸾从未告诉过常岚自己家住何处,想来常岚已是猜到了她的身份,说来也是,她一身符国王服,但凡是个公卿大臣都认得出来。青鸾还是豁达的笑着,仿佛知道这身份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反而实诚说道:“谢过姑娘了,孤也是好些日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常岚并不知道姜青鸾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说出如此伤及大雅的话,自古诸侯公卿都以竹松为榜样,竹生而有节,松在寒冬依然可以傲雪,但姜青鸾此时毫无这种气节,她扫过远方的祭台,看着那些被拉入祭坛的牛羊,突然觉得姜青鸾反而像它们。
人为刀俎,我为鱼rou。
“大司寇可有怠慢了殿下。”常岚突然问道,直至话脱出口她才意思到自己有些失礼,可身边的人总是一位诸侯,更是一个女人,如果今天她没有与青鸾相遇,她或许根本不会在意,可偏是遇见了,她又怎么掩得住内心的好奇,她想看看她最希望成为的人过着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大司寇对孤极好。”姜青鸾回答道,言简意赅,依然如春风一般笑着,这笑脸似乎从二人见面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常岚知道,这问了也是白问,姜青鸾既为阶下囚,怎么会说那狱吏的坏话,何况最大的狱吏应该是她的父亲,隆光帝常桓。
“主人,开始杀牲了。”阿离提醒道,虽然这个姑娘长得壮硕,可声音却是细声细气的。
常岚点点头,她示意姜青鸾可以观礼了,但却见姜青鸾将头看向地下,估计怕是场面过于血腥而不敢入目,常岚总得来说是有些失望的,她以为既作为诸侯自然应该当有万夫之勇,却连杀牲这样的大事都不敢瞧,常岚又想到关于姜青鸾的种种传言:荒yIn无度,不保社稷。
洛国的铁可铸最利的刀,这样的刀就算放在战场都是炙手可□□,有诗曾云:上洛石中铁,将军手中剑,而如今这般昂贵的兵器成为了屠夫手中的刀。
三个祭祀坑,分别放着牛、马、羊,三百个士兵拿着洛刀同时对准那些畜生的脖子,一时间血入泉涌,那带着咸腥味的血气像清晨的薄雾弥漫在整个祭典,男人们疯狂的叫了起来,似乎在告诉天帝注意他们的虔诚,女人们拿着帕巾或用袖口捂住口鼻,对于这刺激的画面时敢露出掩面偷看。
牺牲之后,畜生与刀们被埋入坑中,之后又有以玉祭天之礼,来自皇朝各地的献来的最好的玉器也一车车的堆进了祭祀坑中,对辛王朝的赞歌不断的传唱,歌声伴随着那散不开的血腥气不断的,一层层的蔓延着,而她的父亲隆光帝,带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骄傲神情坐在祭坛中央,那十二旒冠冕随着西下的风摇晃着,她已经忘记了父亲往日里的慈祥,现在她看看到的只有威严,
所有人在这样的仪式之下都如痴如狂,常岚看着坐在她正对面癫狂的兄弟们,他们甚至跳到了祭坛下方挥舞着广袖,且歌且唱。
常岚直视着这一场屠杀,第一次她离权力本身如此的靠近。
有兔坐在山岭上,虽然身后就是一座小山,如果他悄悄往山的方向挪动就能逃离劳役的监视,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一个奴隶走到哪里都是奴隶,这个时代阶级渭泾分明,做一个逃难的奴隶,不如在天平好好吃口剩饭。
“有牛有马,有狐有兔……”有兔哼着农家的调子,却忘记了下面的歌词是什么。
年轻的奴隶又马上从坐了起来,他隐约听到了牛的声音,他幼时就养牛,这牲畜繁多,与牛便特别亲近,但他又知道,此时此地不应该有牛,皇帝祭天,所有送到东郊的牛都已经送进祭祀的坑中,有兔起身寻着声音而去,果然在小山坡上有一只牛正散漫着吃草,年轻的奴隶只觉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