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更局促了,脸都有些红:“我…”他摸了摸袖子,自内掏出一块玉佩:“听我大哥说,这是我娘亲留下的,是我娘的压箱嫁妆…”
朱瑶玉看了眼他手里的玉佩,微微蹙眉:“既然这么贵重,你应该给你的妻子。”
吴仁忙道:“我已与方芬签下和离,如今我并无妻室。”
什么?她听的心一抖,当下有些想逃避,可吴仁的眼神太真挚,她又有些迟疑。
吴仁抬脚上前,走至离朱瑶玉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她脚往后挪了半步,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他略有些强势的将玉佩塞进她的手里,她推着想把玉佩还回去。
吴仁红了眼:“你知道吗?当年,我也求祖母向你娘提亲过,只是你娘选择了谢家,我知你娘亲看不上我,我也不敢贸然上门求亲…”
朱瑶玉听愣住了,她不知道,她娘从未说过。就在她愣神的空档,吴仁顺利的把玉佩塞进她手里。
她回过神,垂头看向手里的玉佩,颜色很翠,中间是鱼的形状。
吴仁:“我自是知道自己处处不如谢大爷,更别提如今的段尚书。可我若是不试一试,主动为自己求一回,我想我这辈子都会陷在懊悔之中。”
朱瑶玉摇着头,又退了半步,真的觉得荒唐,她曾经切切实实的对吴仁有过好感。若无段文…不,她已经遇到段文了,好感不等于爱情,她很确定自己喜欢段文,她捏着手里的玉佩:“对不起,你也知道了,段文来提过亲了。”
吴仁自是不肯放弃:“玉儿,给我一个机会,是,我现在只是区区六品小官,可我,可我会努力的,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
朱瑶玉表情为难:“别这样。”
吴仁张张嘴,他还想说,只要她肯嫁他,他一定事事以她为先,处处以她为尊,她让自己向东,他绝不向西,大哥二哥子嗣甚多,他无传宗接代的压力,他们一辈子无子都没关系。
可她表情为难,他就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段文(上)
段蕴好酒,且醉后爱胡诌乱傍,一次与同僚应酬,喝高了,无中生有的吹嘘自己刚刚出生的庶幼子被空山老人亲口夸赞有慧根,他日前程如大鹏展翅等等
熟悉他的人皆知他的老毛病,一笑而过。可这句醉话到底是传了出去,四个月后,空山老人派座下大弟子修心入京收徒。
彼时段蕴嫡长子段文六岁,嫡次子段启三岁,庶幼子段路刚满一岁
那修心自普陀山而来,一路跋山涉水,衣服甚至都有些邋遢,上桌用膳之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动作粗鲁的差点用上手。
段蕴愁的一夜没睡,暗恨自己后悔失言,也恨这空山老人这般较真,弄的他骑虎难下。
不论嫡庶都是他儿子,段蕴自问从不偏心,可段路才满一岁,都还不会走。那修心衣着邋遢,说话用膳粗鲁,也不知会不会照顾小小幼童,他如何能放心把幼子交给这个道士?
隔日清晨,他将视线放在了来请安的嫡长子段文身上,至少文儿已经长大了,且让文儿去应付空山老人几年,届时再将大儿接了回来,岂不是皆大欢喜?
懵懂的段文被亲父诱骗至后门,修心放肆的哈哈一笑,将他挟在腋下,强势的将六岁稚童带至普陀山修行。
晚一步闻讯的段夫人差点气昏过去,将一腔怒气和怨恨对准了段路母子,苛扣衣食不说,还将他们赶至偏僻漏雨的厢房,日日从早到晚罚跪林姨娘,想尽了办法搓磨她。
段蕴白日里还有官职在身,对后宅之事根本爱莫能助,且他本就心虚,自然对妻子的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普陀山位于半山腰,地僻人少,日子十分清苦,六岁的段文初时不能接受没有丫鬟小厮伺候的日子,一度想逃下山。被发现了后,修心把他丢到了好武的修念手里,被强迫着扎了半个月的马步后,他病了一场,自此不再闹腾。
又过了一个月,他收到娘亲段夫人的十页家书和亲手缝制的衣服。可他才六岁,认的字还不足以完整的阅读完十页家书,于是段文开始日以继夜的痴读书卷。
第二年,段夫人在段蕴的百般求饶下,让他入了屋,半年后,再次有孕,不能再Cao劳亲手缝制衣服了,但是家书不断,每两个月固定一封。
第三年,段夫人育下第三胎,嫡长女段栀出生,段夫人对长子的思念,一日一日的被哭闹的女儿抚平,一年六封家书改为两封。
第四年,仅一封家书,段文捏着信封,两指之间的触感清晰,很薄,估计,内里只有一页。他对着山脚下蜿蜒的山路沉默至天黑。
第五年,段路已经六岁,一直被放养后院,都成了段蕴的一块心病,他到底是一家之主,把儿子抱到外院,让段路跟着段启一道学文念字。段夫人这次没说什么,只冷冷一笑。
同年,段文随数名师兄一道回到原籍考取了童身,试问谁能十一岁便考上童身?众师兄皆赞他是天才,段文低头望向自己一手的薄茧,暗道:十一岁便考上童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