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更是一阵刺痛,季青临慌忙抬手按住太阳xue,疼得几乎睁不开眼来。
解无移立即起身到他身旁蹲下,抓着他的手腕急切道:“怎么了?”
“头……疼。”季青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还想出声,却已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咬牙闷哼了一声。
解无移眉头紧缩,二话没说便将他打横抱起,几步迈到床边轻轻平放下来。
季青临弓起了身子,双手依旧紧紧按在鬓边,想将那刺痛和晕眩压下,却不料忍了许久依旧丝毫不见缓解,反而心跳也越来越快,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耳鸣。
迷糊之中,季青临隐约听到茶盏碎裂之声,那声音仿佛远在天边,让季青临分不清真假。
当那刺痛之感逐渐淡去之时,晕眩却是更加强烈,这种晕眩,竟是让季青临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它带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寂静与黑暗,令人仿佛身处于混沌深渊之中。
下沉,不断地下沉。
季青临几乎转瞬间便已意识到这种下沉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他会陷入记忆之中。
某人的记忆。
……
果然,视线恢复清晰时,眼前早已不是苓芳园阁中的场景。
这是一间房,看上去与寻常屋宅中的卧房并无不同。
此时正是夜间,窗外不断有噼啪的烟花爆竹声传来,似是在庆贺什么佳节。
屋内点着几盏烛火,火光微微颤动,将这屋中的摆设照了个清晰。
面前正中的案边坐着一个人。
季青临甚至还未看清那人长相,便已听一女声从他所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口中传出。
“哥哥!不能再等了!”
这声音中满是迫切,季青临甚至能够想象现如今这张脸上焦急的神情。
不过他倒是省去了想象的过程,因为下一瞬他便已经从一旁妆台上的铜镜中看见了他所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
这个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穿着打扮一看便知身份不俗。
再看那坐在案边之人,那是一个男子,看上去和这姑娘年岁相仿,穿着也同样华贵,此时正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案上摆放的一张布帛。
姑娘两步踏前,蹲身直接扯过那布帛来,季青临这才看清这布帛原来是一张舆图。
图上正中所画乃是大銮,可疆域却与如今的大銮完全不同。
这张舆图中的大銮领土只有今日的一半左右,而在它的周围,西北一国名为兰兆,东北一国名为白赫,东部由上而下分列着钟灵、琼、桑三国,南部和西南各有一国,分别是虞、芪。
季青临有些诧异,这周围七国所处的位置,如今也应是大銮领土,可依眼前的这张舆图来看,此时的大銮似乎还未将其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他想起了当时在鹿鸣山庄看见解无移那把骨剑青阿时,他曾提到过一个名为“虞”的古国,看来就是眼前舆图上南海之滨的这个虞国了。
这……得是多少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蜜煎:蜜饯的古称。
第48章 大銮举兵诸国乱(一)
季青临虽是读书万卷, 却对史册并无太大兴趣,他总觉得那只是掌权者为自己谱写的一曲华章,“只记胜姿不记败态”便是他对史册的印象, 如今要去推断这段记忆所处的年份, 倒是真有些叫他为难。
还未等他多想, 这姑娘已是伸手在舆图上一边戳点一边急切道:“琼、桑、白赫相继被灭, 虞国也已被攻破,兰兆国主俯首称臣, 现在余下的只有芪国和我们钟灵,大銮现在集兵东部能是去哪?除了我们钟灵还有别的可能吗?”
对面的少年眉头紧缩,垂眸凝思,片刻后却是抬起头道:“可钟灵已将我们送来为质,大銮也承诺不会动兵, 如今攻打钟灵,岂不是师出无名么?”
“师出无名?”姑娘显然对此说法极为不屑, 冷笑一声摇头道,“哥哥,你还要自欺欺人吗?大銮历次征讨何曾有过正当理由?他们攻打白赫时用的是什么借口你忘了吗?就为了两只鸟!连这样的借口他们都敢肆无忌惮地大书檄文布告天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吗?”
少年无言以对, 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从姑娘手中将那舆图重新抽回去, 一边低头看着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大銮此番如此强势,难道真想就这样一举荡平七国吗……”
在二人接下来的交谈中,季青临逐渐听出了一些眉目。
这分布在大銮周围的七国也算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西北兰兆草原广袤, 盛产良马, 因此铁骑强劲,但国民因以游牧为主, 受天时影响巨大,四处游移,鲜少聚居。
东北白赫山林众多,盛产神鹰猎犬,国民性情刚烈,各处大战小战时时有之,算是内忧不断。
东部自北向南排列的三国之中,最北方的钟灵擅长冶炼锻造之术,当世现存的几大名剑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