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之子产生交集?
更不会想到,这交集的走向会如此惨烈。
含着金汤匙出生,顺风顺水了二十多年的人。
在一个本该跟他毫无瓜葛的地方,低空坠落,造成重伤。
许绿筱看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在痛苦抽搐,等她冲下去时,他已经一动不动。脑袋下的地砖上,漾开一小滩血。
一阵慌乱后,救护车和警车尖啸着先后赶到。
她在仓促中叮嘱哥哥,“就说是我让你来的,尽管往我身上推,不会有事。”
只是道德谴责而已。
爸爸用最快时间找到律师,一番程序下来,律师带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哥哥并没有听从她的叮嘱。而现有的证据:小区里的监控,对面楼邻居的证词,他的肢体语言,还被检测出酒Jing,都对他不利。
丁家早已申明,放弃追究民事赔偿,只追究刑事责任。而且,要起诉的是“故意伤害”,而非“过失伤害”。这意味着量刑的本质区别。
律师说,“目前看,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可能也要七八年。”
七八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爸爸说:“那道围墙对应的人家,甚至整层楼的住户,还有物业,都该作为共同被告。”
妈妈哭:“他们这是仗势欺人。”
一直沉默的许绿筱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律师斟酌了下说:“除非,对方愿意出具谅解书,但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但凡有一丝希望,还是要争取一下。
这天一早,爸爸妈妈收拾妥当,带上价格不菲对方却未必看上眼的补品去了医院。不是第一次去探望赔罪,但一直吃闭门羹。
这一次,东西原样拎回,倒是见到人了。
见到丁宸的母亲,话说得也很明白——“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你为你儿子,我也为我儿子,我们还不如你家,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你求我们宽宏大量,我也想求时光倒流,求你儿子手下留情。”
许爸爸转述了这番话后,就开始抽闷烟,似乎已经接受现实。
许妈妈心有不甘道:“只说是重伤,又没出示鉴定,谁知真假,他们的隐私比我们儿子的命都重要……”
许绿筱一言不发,看向墙上挂钟,带上钥匙出门买菜。
住了多年的小区,很多住户都是老熟人,有两个在花坛边晒太阳的老太太,直言道:“丫头,你可把你哥害惨喽,你nainai要是还在,还不得心疼死。”
老人家到底还是善良,中年妇女的舌头更毒辣,只需几个眼神和只言片语,许绿筱就猜出自己的事在她们口中发展成几个版本。
许绿筱做了简单饭菜,端到桌上,自己没胃口,去哥哥房间。
朝北的卧室,典型的直男风格,墙上贴满球星海报,书柜里什么都有,就是没几本书。床脚横着两只电镀哑铃,被子随意堆成一团。这一切,昭示着主人离开时的匆忙。
许绿筱盯着那对哑铃愣了片刻,想到丁宸那双比女人都要秀气的手……她叹口气,把床铺整理好,把一个装满烟头的可乐罐扔掉,然后坐到电脑桌边。
哥哥对警方说,之所以会冲动,因看过校园网帖子,有关于妹妹的恶意传言。
可是等她登录,帖子已经不见踪影。
她仔细查找硬盘,并没有截图或保存网页。
以哥哥粗枝大叶的性格,的确想不到这些。
找累了,连日缺觉的人,伏在电脑桌上睡着,还做了个梦。
梦里回到小时候,哥哥在家里练颠球,把爸爸心爱的青花瓷梅瓶踢碎了,吓得抓耳挠腮。她出主意,“就说我不小心碰的。”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她拿出一张成绩单,一脸的小狡黠。
结果两人低估了瓶子在爸爸心中的分量……眼见着妹妹也要挨巴掌,哥哥跳出来,大义凛然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结果是,一个闯祸,一个撒谎,一起罚跪挨饿。
不过哥哥还是偷了两块月饼,被世人嫌弃的五仁月饼,吃得渣渣都不剩,哥哥拍拍她的头,“以后别干傻事了啊。”
“你也别干傻事了,我还有一招杀手锏没用呢。”
“哭鼻子?”
“嗯,男人最怕女人的眼泪了。”
哥哥老气横秋地教训,“你才几岁,男人女人的,多难听,都被电视剧教坏了。再说了,我也舍不得看你哭啊。”
许绿筱被饿醒,脸上凉凉的,用手抹了下,只摸到干涸的泪痕。
剩下大半的饭菜还在餐桌上,尚有余温,她端起就吃。
妈妈过来,坐到桌边,迟疑着开口:“你和那个丁宸,到什么程度了?”
“外面说的很难听,说你被……不然你哥不会下重手。”
许绿筱接过:“搞大肚子?没有的事。”
最有想象力的剧作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