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起。
嬷嬷笑眯眯地点头,领着五人出了司经局。
“进了通明殿,你们会先做一些普通宫人的活计。待殿下回宫,再由老身寻个机会,将你们引荐到殿下跟前。”
“这几日,皇后娘娘或许会来相看一二,万万记得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哪些话说得,哪些话说不得,切莫乱了规矩,否则,老身也保不了诸位。”
她说话慢条斯理,却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众人忙答“是。”
一路来到东华门。
东华门内便是东宫,大昭太子的居所。
常嬷嬷一路给她们说了些毓明太子的事迹,无非就是容貌好、性情好、文武双全,似乎天底下没有比她主子更好的男子了,白妗琢磨她许是毓明的nai娘吧,听说在自个膝下抚养长大的孩子都是这般,怎么看怎么好。
就像师父看她师兄。
“进了这道门,你们便离奴婢这个身份远了一步,相当于多了个当主子的机会。不过,切忌一朝飞上枝头,便把尾巴翘上天了去!殿下宽宏,也许不会计较,但老身,还有崔常侍都会时刻盯着你们。皇后娘娘对殿下也一向关注,时不时也会派人过来,你们的所作所为逃不过娘娘的眼睛。”
她一字一句皆是告诫,众女不由噤声。
“还望各位姑娘,谨记老身今日所言。”
常嬷嬷说着,向五位少女行了个礼,把她们吓了一跳,光是这副谦卑的态度,便很出乎意料了,怎还称起“姑娘”了呢。
连忙还礼。
白妗却觉得她说话很有方法,先把姿态放低,给足她们面子,却又把靠山端了出来。
纵是后面真有人被太子看上,想恃宠而骄,惦念着提携的恩情,还有她背后的皇后,约莫也不敢太过火。
威慑便很到位了。
“你们三人,既然是司经局出来的,便暂时在弘文馆领个差事罢。”弘文馆是东宫专属的书馆,偶尔殿下会到馆中读书,或是办公。常嬷嬷此言正是对白妗等人所说。
另两位出身司植,同样的安排到苑中照料花植。
翌日,一大早,白妗等人就被叫醒,常嬷嬷说为了早做准备,她们五个,这几天需得学习如何伺候主子。
第一天,学习脱靴、叠被、穿衣,其中还颇多讲究,比如为殿下脱靴时需得平跪,以双手捧足,脱袜时不得触碰到殿下肌肤,神色需时刻恭敬,眼睛不得乱瞟,以及穿衣时,要根据情况挑选玉带或是金带,殿下的书案要时常拂拭,殿下喝的茶必须七分烫,殿下起夜要随身侍候……
白妗嘟哝一声:“是不是还得给他刷夜壶?”
旁边有人噗嗤笑了出来,是那个雀斑姑娘,见白妗看她,有点惴惴不安地低声说,“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白妗摇头,听她介绍自己姓杜,名相思,便也礼尚往来:“我……”
“白妗。”杜相思笑了笑,“我知道你,做什么都一个人,瞧着冷冰冰的,都不敢跟你说话。”小心地瞟了她一眼。
白妗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我只是不太擅长与人相处。”
杜相思看白妗,惊讶她笑起来竟然有很浅的梨涡,为原本平凡的脸蛋增添了几分生动与甜美。
她偷偷观察过,这五个姑娘中,白妗的容色并非上乘,只身量与气质很是不俗——也许是她看走眼了。
杜相思一脸若有所思。
常嬷嬷示范完,便让几人学她模样做一遍。
白妗抖开一件天水青双莲云纹袖衫,手臂忽然被戒尺打了一下。
“方才老身是怎么说的?殿下平日里只穿素色常服!你这小蹄子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
“妾觉得这件好看。”白妗瞥了眼屏风上挂着的一排白衣,眼睛看着常嬷嬷说。
“妾”也是嬷嬷要求她们改换的自称。
“你觉得?你觉得就可以了吗?一切要以殿下喜好为先!”嬷嬷挥起戒尺,狠抽了白妗一下,神色尤其严厉。
充作衣架子的杜相思憋笑憋得花枝乱颤。
“是。”白妗忍气吞声,重新挑了一件雪色襕衫,披在相思身上,蹲下身,为她系带。
“好热闹啊,”此时一道明亮的女声传入耳中,“这是在做什么呢。”
嬷嬷往门口福了福身:“杜姑娘。”
那着红裙,戴南海明珠簪的少女倚门而立,抿唇笑道:“嬷嬷不必多礼。我到此处来,不过是奉姨母命,给殿下送及冠的贺礼。顺便来看看嬷嬷为殿下新选的侍婢。”
恐怕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常嬷嬷低眉顺目,应了声“是,”对白妗等人道:
“这位是杜大人的千金,你们需得称一声‘姑娘’。”
杜茵闲步,走到屏风前,手指摩挲过件件细腻冰凉的白衣。
嬷嬷笑道:“这些都是殿下归置的旧衣,不碍事的。”
杜茵轻轻抚过那被白妗放回去的青色袖衫,“若我记得不错,这件乃是江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