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不管走到哪儿,都会遇到倾轧,哪个圈子都是如此。既然到哪儿都是一样,我为什么不能去娱乐圈工作?严小姐给我的薪水丰厚,对我态度又好,我还要求什么?是我闯的祸,严小姐没有避之不及,就已经尽到了东家的情分,难道还要求人跟着我一起倒霉吗?”许书铭反驳道,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钟闻天看他死不悔改,祸到临头仍然不知道凶险,只觉得又气恼又心疼。
何苦跟着那严舒灵水里去,火里来,日子从来没有安顺的时候,待遇有多好,一年能看到许父多少次?
他不知道许书铭在想什么,可是仍然止不住的懊悔在煎熬着内心。
许书铭根本不知道,当蒋羡祺托酒店经理把这段视频交给他的时候,他有多么愤怒,又有多么的心疼他。
恨不得立刻飞去港岛去看看许书铭是不是完好无损,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他,问他是不是觉得委屈。
凭什么自己视如珍宝的人,却无端受到这等横祸?
他又痛恨自己,明知道许书铭对他向来带有偏见,不待见自己,为什么还要忍不住见他,见到他被他当面奚落又受不了,以至于不去关注他。
要是,钟闻天的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要是那天那间酒店不是蒋羡祺名下的,而那间酒店的经理又格外的会做人。那么是不是自己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甚至要在许多天后,许书铭被这个李副局整的时候,才迟迟获知真相。
可是,许书铭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还觉得自己没错?
钟闻天看着许书铭倔强的眼神一如往昔,忽然消了气,其实,许书铭又说得那点有错?
当然不是他的错。
他重新心平气和,看着许书铭道:“所以你现在也知道娱乐圈的危险了,光鲜亮丽都是留给观众的,你既然不想做明星,那么不如借此退下来,好好陪陪你父亲吧。你不是想送你父亲去美国?那现在就去吧。”
许书铭不知道为什么钟闻天的眼神突然柔软下来,不过,既然钟闻天不对言辞激烈,他也不好冲人大声嚷嚷。
“现在的医生就很好了。”许书铭道,就算他去找医生,也不会比钟闻天更好了。
就是林医生都说,这位专家是有钱请也请不到的。
也不知道钟闻天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
钟闻天见他态度软和下来,也不好再说些难听的话。
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许书铭的态度强硬的时候,他就很难忍得住脾气。
但是许书铭要是对他温温柔柔的,他也发不起脾气。
“听我一次劝吧,娱乐圈水深,工作又特别忙,万一你父亲需要人陪在身边,你还在外地,赶不回去,到时候岂不要后悔莫及?”钟闻天仍然继续劝说道。
许书铭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是习惯了忙碌的工作,如果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回家面对着天花板,许书铭都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许书铭沉默了一瞬,思考着如何回答钟闻天话。
钟闻天只好道:“令维也允许去继续做严舒灵的助理吗?他都不知道心疼你?”
嗯?许书铭疑惑地看着钟闻天:“孔令维?”
钟闻天点头,他第一次低下头,不去看许书铭的眼睛道:“那天在香港,我开车下山的时候,路上看到了你和令维。”
他刻意没有提到当时他看到许书铭和孔令维的在星空下抱在一起的样子。
联想到许书铭在宴会上当着自己的面,问他能不能配得起孔令维,一切都明了了。
许书铭想了一下,才想起那天孔令维和他在海边的场景。
也是那晚,许书铭才知道是钟闻天拐弯抹角替父亲找医生的事。
许书铭抬着头看着钟闻天的脸,钟闻天垂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看他。屋内昏黄的光线照在钟闻天端正的五官上。
许书铭觉得钟闻天这时候有些颓丧。
那颓丧从的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里,慢慢溢出来。
他以前很多时候,都看不懂钟闻天的神情。
但是这个时候,他想,他也许知道钟闻天因何颓丧。
他的鼻腔有些酸涩,眼眶很热,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既然那晚之后,你被我这么狠狠打击,为何还要出手救我?冷眼旁观我陷入深渊不好吗?
“怎么不——”钟闻天也只许自己沉迷一会儿的低落情绪,他抬起头,看到许书铭的眼睛像沁了一层水一样,明亮的让他不可直视。
他看着这双眼睛,一时肚子里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
为什么这样看我?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眼神?
钟闻天觉得那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有一瞬间都让自己呼吸困难。
他想捂住那双眼睛,告诉许书铭,别这样看着自己。
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但是他同时又十分暴戾地想,为什么要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