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开的口,他挑起唇角,露出一个非常塑料的微笑:“早啊。”
“眼瞅中午了。”许暮洲皮笑rou不笑地说:“成功人士的‘早’可能跟我有时差——怎么,齐先生是来自首的?”
早上沈双联系传唤的时候,齐远自然也在其列,当时对方连电话都没接,直接转到了律师手里,可谓十分不给面子。
“怎么会呢。”齐远脸上挂着一副恰到好处的疑惑,说道:“我这种普通公民可不敢开这种玩笑。”
许暮洲忙得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八瓣使,没心思跟他在这里打机锋。他冷笑一声:“不过齐先生来的正好,我这正巧有点情况想询问一下齐先生——”
“我拒绝。”齐远笑意不减,但说出的话就不那么客气了:“如果许副队想要问我什么问题,等二十四小时的间隔期过了,下一个传唤时间我会回答的。”
还好现在时间尴尬,市局里没什么人在走廊里溜达,不然看着齐远和许暮洲占着半个楼梯口对峙的模样,都得在空气中闻出硝烟味儿。
许暮洲也不恼,他将手中的尸检报告卷成一卷,上下打量了一圈齐远,说道:“那请问齐先生,无故跑到警局来干什么——要是没有正当理由,我可以算你寻衅滋事。”
“我来保释一个人。”齐远说。
“不管是谁——我告诉你,不可能。”许暮洲一猜他就是为里头那几个人而来,油盐不进:“我是正规流程传唤,想要接人,二十四小时之后吧。”
“那我见一面总可以吧。”齐远退而求其次:“我担心她的Jing神状态,只是想见一面——你们可以派人在旁边看着。”
他要求放得这样低,许暮洲心里也不免犯嘀咕。
“你要见谁?”许暮洲问。
“我要见秦怀。”齐远说。
现在资助名单上的幸存者有一个算一个,在许暮洲这里都算得上是有嫌疑,何况加上那个“凶手不止一个人”的猜想,剩下的几个人里不定都在这场凶杀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破绽,欲盖弥彰本身也是一种真相。许暮洲不太想冒险,但是却也不想放过可能会出现的线索。
心念电转间,许暮洲点了点头。
“可以。”许暮洲掏出手机调出张悦的对话框,头也不抬地说:“我给你安排。”
张悦那姑娘谨慎又细致,办事非常靠谱。许暮洲简洁明了地向她传达了“盯好,录像,重点注意齐远”的三个针对重点,然后头也不抬地吩咐齐远:“走廊右拐进门最里间,找张警官。”
“多谢。”齐远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循着许暮洲指引的方向走去。
许暮洲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打量了一会儿,对方神态自若,步履从容,怎么看都是非常坦荡的模样。
“……许哥,你看什么呢?”
许暮洲回过神,发现沈双正从楼上下来,他站在楼梯中段,整个人趴在扶手上,正探长了身子在他眼前挥手。
“看见了。”许暮洲用纸卷敲了一下他手腕:“什么事?”
“史蒂芬·郎奇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沈双说:“还有那辆车的行踪,交警队那边也来了消息,现在找到了部分行踪信息,录像传过来了就在楼上——你要先听哪个?”
许暮洲大喜过望,三步并两步地跨上楼梯,一把搂着沈双的肩膀将人揪起来就往楼上走。
“一个一个来。”许暮洲说:“那史蒂芬·郎奇是干啥的?”
沈双被他拽了个踉跄,手忙脚乱地站稳了,才说“是个心理学家。”
“嗯?”许暮洲奇怪地看着他,他本来以为能一下子资助这么多孩子,不是个富豪也应该是个什么特殊职业,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很有名——当然,是在他们行业里很有名。”沈双说:“老头要是活着,今年得七十六岁了。”
许暮洲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死了?”
“去年死的。”沈双说:“是心脏病猝死,死得很突然。从齐远到傅思涵都是他资助过的孩子,年龄从大到小就是他资助的顺序……嗯,我打过电话,也就只有傅思涵的孤儿院对他还有点印象。当年资助傅思涵的时候,是老头亲自去挑的人,整个孤儿院十岁以下,六岁以上的孩子约莫有十来个,就只挑了一个孩子。”
“怎么挑的?”许暮洲说:“看眼缘?”
“说的就是这个。”沈双说:“听那孤儿院的老师说,当初那老头去的时候,是要所有十岁以下六岁以上的孩子,然后关起门来一个个进屋去测试,老师不让进门。反正大多数孩子出来的时候都脸色不好,哭得厉害,只有傅思涵没怎么样。当时具体测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傅思涵自己出来也没说。还是挺长时间之后,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跟老师画画的时候无意中说出来的。”
“她说,那老头给孩子放了一段录像。”沈双说:“从描述上来看……感觉是虐杀类的录像。”
第186章 天黑请闭眼(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