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洲说:“凶手掌握了完全意义上的上风,但他只是在客厅里弄伤了许康。”
许暮洲说着,在那副平面图客厅中依据血迹范围划了一条路线,说道:“许康在客厅东躲西藏半天,最后不得已逃到了卧室中,然后在卧室被凶手一击必中,杀死在这个现场中。”
“在这个过程中,凶手似乎并不着急要许康的命。”许暮洲说:“就像——”
“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张悦说。
“对。”许暮洲说:“现场没有翻找痕迹,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往仇杀和情杀身上查吧。”
许暮洲刚想说散会,张悦就举手打断了他。
“那那张扑克牌呢?”张悦问。
许暮洲抿了抿唇,神色沉重地看了那张扑克牌一眼。
“先查社交范围和人际关系。”许暮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吩咐道:“沈双去查秦怀和齐远的情况,张悦带着技侦的兄弟辛苦一点,如果监控没找到可疑目标,就把能查到的小区内监控都尽可能看看——我会催催法医那边给一个具体的死亡时间,缩短一下你们的工作进程。”
“至于扑克牌。”许暮洲说:“我再想想——”
许暮洲心里有个非常不好的猜想——他觉得这张扑克牌是一种编号。
但这话要说出来势必会造成恐慌,何况他也不能确定“四”到底是最末尾那一位,还是开端的那一位。
犯罪分子犯案的时候才不管什么天气如何,有案子的时候别说外面下雨,就算下刀也得往外跑。
刑侦二队开完会,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就一个个跑得无影无踪,各司其职去了。
这场雨一连下了十几个小时,才终于有了缓和的意思。法医部张老请假,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严岑这么一根独苗,花了一个白天功夫才做完尸检。
冬季天短,加上雨下了一整天,不到晚上六点,外面的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严岑将尸体推进了冷冻柜,摘下手上脏污的一次性手套丢进回收桶里。
法医室在二楼走廊尽头,靠近背Yin面,加上没有电暖气,屋里的室温跟冷藏箱也差不了多少了。
已经是正常下班时间了,但严岑并不急着走。他慢条斯理地收拢好尸检报告,又用曲别针将其钉好,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等着许暮洲来拿。
窗外淅沥沥的水声延绵不绝,严岑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停车场中的那两辆没贴警用标志的便车还没有回来。
他收回目光,下意识伸手进兜里掏了掏,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严法医”是不抽烟的。
严岑是个非必要情况下绝不委屈自己的人,他看了一眼时间,从门后随手拿起张老留在办公室的透明雨伞,准备去外面买一盒。
从公安局出门往右拐,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有个便民小卖部,成天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眼瞅着快要凭借着“鲜虾鱼板面”和“香菇鸡rou面”成为市公安局的第二食堂。
“拿盒烟。”严岑说:“万宝路。”
小卖部的中年老板抬眼从报纸上看了他一眼:“硬的软的?”
“硬的。”严岑说:“加个打火机。”
严岑从兜里摸出两张纸币递进去,又顺手从窗户柜台旁边拿了盒薄荷糖,正好凑了个整,不用找零了。
他买完烟回到市局,算上在门口甩水擦鞋的功夫拢共也就花了四分多钟,然而严岑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也能出幺蛾子——他在二楼的楼梯间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从肩上的肩章来看,还是正在实习的年轻警员。
“我听技侦的人说,刑侦二队收了个案子,是个画家死了?”青年问。
“嗯。”严岑不冷不热地答应一声,把雨伞的弯状手柄挂在手腕上,随手拆开手里那盒烟,把外面那层塑料包装和扯下来的烟纸团成一团,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谁报的警。”男人追问道。
严岑把拆好的烟放回兜里,他手腕微微一动,伞柄就从他手腕滑落下来,被他握在了手里。
雨伞上的水珠顺着伞尖流淌下来,将脚下的一小块红色地毯晕染得颜色很深。
“是齐远。”严岑顿了顿,又说:“——还有个小明星。”
“谁?”男人说。
“秦怀。”严岑说。
第170章 天黑请闭眼(八)
这场冬雨的收尾也收的不利索,淅淅沥沥地又下了好几个小时才彻底停下。
市局门口的理石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在灯下泛着暖光,一踩上去直打滑。
晚上六点半,外头的路灯准时亮了起来,法医办公室的窗户正好能将市局大门外的情况尽收眼底,严岑站在窗前,手中的烟只剩下最后三分之一。
法医室背Yin,光线本来就不太好,白日里也是Yin沉沉的,时常要开着灯。
但对严岑来说,白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