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瞧他:“喜乐,你说陛下会不会听咱家的。”
喜乐一笑:“嗨,您现在是什么人,您说话不管用,这天下可没人说话陛下会听了。”
“……就怕这个。”何安道,“就怕这个啊。”
“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喜乐道,“您对陛下的千般心思,徒弟们都瞧在眼里,陛下也是瞧在眼里的。您要把心放宽啰。”
“人是不是就这德行。怎么都不知足。”何安道,“以前跟陛下都偷偷摸摸的,天天就想着等陛下登基了,日子就好了。可如今……咱家心底怎么这么乱呢?”
“陛下不会的。”
“你不知道,今儿咱家看的票拟里,好几个让陛下赶紧充盈后宫的。”何安说,“陛下龙潜时的王妃这已经是说死了,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是这么过日子的?陛下不会……可谏臣们能允许吗?这大端朝的血脉难道要让陛下断送在咱家身上?那咱家是个什么东西?不仅是个jian佞,还是个祸国殃民的jian佞吗?”
“这……”
“当了皇帝才是不能任性妄为。”何安苦笑道,“以前咱争风吃醋,陛**边的谁都瞧不惯。以后呢……咱家得替陛下这千秋万代着想啊。不仅不能再这么不识大体,未来咱家不仅要劝谏陛下,还得给陛**边塞人。管他男的女的……只要是陛下喜欢的,咱家都……”
他猛然咳嗽了两声。
喜乐吓了一跳:“师父!”
“出去。”何安咳嗽着道。
“师父!您悠着点……”
“咱家让你滚出去!”何安气急,怒道。
喜乐再不敢说话,从里屋退了出来,在门口站着。
从后厨房那边传来响动,不消一会儿喜悦就托着个碗过来,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藕粉。
“师兄,给师父准备的宵夜。”
“师父正生气,怕是不吃。”喜乐道。
“为什么呢?吃了也许就不生气了。”喜悦道。
屋子里的咳嗽声消停了,过了一会儿,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然后全然安静了下去。
喜乐叹了口气:“你自己吃吧。师父现在没心思。”
*
天刚亮,何安寝室的门就开了。
外面值夜的喜悦已经睡得四仰八叉形象全无。何安瞥了他一眼,也不叫醒他,转身去了司礼监前厅。
几个打扫的小太监见到他连忙行礼。
他往大堂那官椅上一坐,便有人端了热茶过来,又有人去唤喜乐。
不消片刻,喜乐急匆匆的过来,衣服扣子都还没扣好:“师父,您起了,这么早?”
何安眼下发青,明显是一宿没睡。喜乐看了看他那表情,小心翼翼道:“要不先用膳?”
“用什么膳。给咱家备轿,去养心殿。”何安口气不佳道。
喜乐哪儿敢跟他唱反调,连忙安排人去准备。
一路何安都没说话,等到了养心殿外,瞧见喜平问:“皇上起了吗?”
“醒来有一阵了。”喜平道,“师父稍等。”
何安静候片刻,就听里面宣他进去,他进了养心殿,往东暖阁瞥了一眼,龙案上果然有一卷圣旨摊开着。
看来董芥所说没错。
他心下一急再来迟一步,这圣旨要真盖了皇帝之宝,那就真是难以收回成命了。
*
赵驰这几日处理政务头晕脑胀的,好不容易是个沐休日,没什么大臣再跟苍蝇一样在他耳朵边嗡嗡,早晨起来吃了早饭就靠在寝宫的罗汉榻上看话本,有一大没一搭的。
皇后如何处置。
皇后背后的那几大家族又怎么处置。
让他心烦意乱。
报仇这事儿在他心里搁了**年,如今一朝愿望达成,反而落得个空虚漫无目的。
这诺大的后宫,冷清起来,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可这里住了近两万奴仆,还有近百位主子……
他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何安……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想到这个,就有着连自己都觉得心疼的答案。正想着就听喜平说何安来了。
“快请他进来。”赵驰心头一喜,从榻上翻下来,鞋子也来不及穿,两步走出去,正好迎上进来的何安。
何安吓了一跳:“皇上,您——”
赵驰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哀怨道:“老祖宗也是太忙了,好几日没瞧着你人在何处。”
“皇上,可不能这么叫。”何安连忙说,“这不合适。”
“吃了早饭没有?”赵驰拉着他在榻上坐下,何安本身有些不自在,却拗不过赵驰,只好有些惶恐的坐在了龙榻上。
“吃过了,主子。”何安小声道。
赵驰瞧他神情憔悴,眼下发青,一看就是半夜没睡,亦不像是吃过早饭的,捏了捏他纤细的手腕,对喜平说:“让尚膳监准备早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