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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曲落尘面色沉重。却不想迎面还碰到了洛梅安,避无可避,只能停了脚步微微行礼。洛梅安穿着黑色蟒袍,迈步向曲落尘走来,从Yin影中走到月光下。
曲落尘微微皱眉,看着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帝师,他已没有了初见时冷傲凌厉,几步的路可能是走得快了些,闷闷的咳了好几声,在这寂静的晚上听得越发清晰。曾经挺值的腰背不知何时有些弯了下来,即使是威严的朝服也遮不住他满身的疲惫。
“我...咳...等...咳...你好久了。咱们出去路上说吧。咳咳咳”
两人移步到宫门口上了马车,洛梅安额头却已有薄汗,他又微微咳了咳,开口对曲落尘说了句:“多谢。”那人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
洛梅安心里叹息着,这破败的身子,这几步路如果不是曲落尘特意放缓了步子,他也许今日会更加丢人。缓了缓气息,他用自己觉得还算善意语气开口。
“你今后还是少进宫为好。”
轻触了下眉头,曲落尘轻哼了一声嗤笑。
“你不用多心,我是不愿意趟这浑水的。不过我也多嘴一句,洛大人,别把人盯得太紧,线绷紧了会断。你这也算是替芯苺积德了。”
曲落尘说的这话并不客气,洛梅安抬眼看他车里微弱的灯光,映在曲落尘的脸上,好像给这人镶了一个光圈,没有由来的让人觉得他有几分悲天悯人。
俗话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以前洛梅安根本就没把曲落尘放在过眼里。放到当初他和自己如此说话,洛梅安定是要他吃些苦头的,可万事过后,他如今到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可对着曲落尘却要开始赔上几分小心。这也是他劝诫曲落尘的原因,他没有什么人可以去托付他唯一的孩子,那个因为他的一时谋算落下终生残疾不良于行的女儿。正因为亏欠所以无论从任何地方他都想为他多做些什么,放下身段也好,小心讨好也好,只要能让她以后多些笑容便值得。
“我没有多心。只是......”洛梅安踌躇了一下“罢了,芯苺最近如何?”
提到那个孩子,曲落尘难得露出笑容,他看向洛梅安,与他分享道:“前几天沐秋给她做了个轮椅,她自己玩得可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这几天被打断的整改院子的计划,他打算把台阶都抹成一半斜坡,等芯苺再熟练些,她去哪都更可以随自己心意了,不再受人掣肘。
芯苺,这个名字是洛梅安取的,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他读书不多,都忠心于诺寒自然也不会有人提点他些什么。心每为悔,双草之下为早,立心上。洛梅安这名字起的是在说他心里早早就后悔了,而这芯字为花蕊也就是花子,莓与梅同音,衬着洛大人的闺名。洛梅安如此骄傲做到这种田地,已是不易了。
洛梅安欣慰的笑笑,后又想起什么,忙凝眉问道“诺家那边怎么样了......”。
曲落尘低眸,没有说话,只是转了转手上的戒指。
“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诺家老祖宗有...咳咳...什...么条件?”不过是语气快了几分,洛梅安还没问完,就又开始咳嗽。
诺家老祖宗沈氏在曲落尘心里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他就算不愿意登上诺家的大门,可为了家里的孩子入族谱,他也必须是要去的。没有了诺寒的诺府更是萧瑟的没有往日半点荣光,唯一撑着门面的只有门前那块德正王的金匾。沈氏如今越发显得老态龙钟,他去之前沐秋告诉他,诺蓉如今越发不成样子,像方氏似的得了疯病。整日不是酗酒,尽是在屋内胡言乱语,前几日还污了给她送饭小厮的清白。沈氏也是头疼得很。
可就算如此,芯苺的事曲落尘与沈氏谈的也是十分顺利,本是都约好了日子,只等着开了宗祠,芯苺就可以写到他的名下,成为他的女儿。可诺寒回来,她知道了这事,她不允许。
他本以为诺寒见了芯苺定是欢喜的,毕竟血浓于水。可诺寒的眼神太过冰冷了,三岁多的孩子已经能看懂大人的表情,芯苺靠在椅子上微微攥着拳头,不敢直视诺寒,只是怯生生唤了他一句“爹爹。”
“谁让你叫他爹爹的?”
曲落尘没来得及应芯莓,诺寒先开了口愤怒的喝斥了。芯莓被诺寒的语气吓得小声的抽泣,曲落尘忙着去哄被吓哭了的小姑娘。芯莓把脸埋在曲落尘的肩头,不敢再去看诺寒一眼。一场母女相会,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诺寒紧紧牵着曲落尘的手,满脸不悦。
“我让芯莓唤我爹爹的,你要是不喜欢,也不必和孩子发火。她的生父是洛大人,是我欠了考虑,你不要怪孩子。”曲落尘斟酌着开口,可话里的苦涩却是半分也盖不住。
“是她不配,不是你的事。”诺寒没有回头,仍是牵着曲落尘,往前走着。
“我不在意,你也无需在意,诺寒。”曲落尘停了下来,带的诺寒也停了脚步。
“能叫你爹爹的只有嫡女,你自己的女儿,你知道吗?”诺寒依旧没有回头,她眼里都是挣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