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兄果然很聪明,把话说到这份上,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唇舌了。
果然,独孤珩便道,“阮东家言重了,不过,我正有一事想请教你。”
阮青岚立时道,“愿闻其详。”
“我几日后想去趟江南,要带些人手与货物,不知您可有相熟的船家?”
阮青岚想了想,“船家我倒认识一些,就是不知官人要多大的船?”
“船大小都可,”
独孤珩微微顿了顿,“只有一点怕是不太方便,我们没有路引。”
本朝规定,平民迁徙百里,皆需持官府签发的路引,否则便会被治罪。
阮青岚不是笨人,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
他脑间快速思索一番,便道,“出门做生意,谁都会有准备不及的时候,这并不是大事。不瞒官人,阮某手中便有货船,平素往来南北运货,我近来正准备回临安探亲,如若您不嫌弃,可与阮某同行。”
是,他原不打算回江南,但好不容易有报恩的机会,他回一趟也无妨。
毕竟他往常年来南北运货,路引很容易弄到。
只不过待他把话说完,面前的人却并未立时应下。
阮青岚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看了看自己的结拜兄弟赵达。
只见赵达咳了咳,压了压声音道,“阮兄,我们拿你当自己人,所以有些事不能瞒你。我们东家的身份,一旦被官府发现,只怕会有连累你的风险。”
身份?
阮青岚一愣,怎么听起来这么严重?
他压下心间疑惑,试探问道,“那么,官人的身份是……”
虽房中无人,赵达还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主上乃是镇北王。”
什么,镇北王?
阮青岚彻底惊住。
眼前的人竟是镇北王!
……
他震惊了许久,脑间才终于回了神。
是,经过拱卫司的那场虚惊,他早就猜到对方身份不俗,而眼下,种种信息又都能对得上,庆州,藩王进京,还有珍珠耳坠……
他从没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同威震朝堂的镇北王同桌吃饭,而且还不是一次了。
而紧接着,他又有了一个震惊的发现,自己这位结拜兄弟赵达,也并非什么运粮的镖头,而是镇北王府的总兵。
“草民拜见王爷,拜见大人,草民有眼珠,竟不识二位……”
可怜他小小商人,今日陡然得知真相,竟眼看要语无lun次了。
独孤珩叫赵达将他扶起,缓声道,“孤知道你是敦厚之人,今日向你坦诚,也是看中你的人品,不必拘礼。”
阮青岚忙点头应是,这才又坐回去。
只是他还存着些疑问,遂又试着问赵达,“大人既非运粮镖头,那日又缘何在龙门关外救了我?”
难不成赵达他们早知自己会从那里经过,且会遇上劫匪?
所幸赵达也早已练好了借口,答道,“那龙门关外山匪凶悍,连我们王府的粮草兵器都敢抢,我奉主上之令剿匪,早已埋伏在那里多日,正巧阮兄打那经过,惹了山匪的眼,我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遭那山匪祸害不是?”
“原来如此。”
阮青岚信了,终于不再有疑问。
独孤珩则继续方才的话题,“依本朝律法,没有朝廷命令,孤只能呆在庆州,但今次却是不得不去一趟江南,所以只能隐瞒身份,也办不了路引。此事一旦被发现,不止孤会被治罪,你也会受连累。所以你无须勉强,务必考虑清楚。”
他为人坦荡,绝不会以恩惠来要挟阮青岚。
但阮青岚却已经拿定了主意。
“草民并不勉强,草民得王爷庇佑,屡屡化险为夷,乃三生有幸。如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岂不枉为人?”
他顿了顿,索性将家信之事如实告知,“草民前日收到家信,回临安有正当理由,加之平素也常往来南北运货,办路引并非难事。那船是草民自己的,总比外人要可靠,只要王爷不嫌弃,草民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他坚决,独孤珩终于颔首,此事便算是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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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饭时,阮青岚对妻儿宣布了一个消息,他决定要回趟临安,且要带全家同行。
事发突然,且与他前日的决定完全不同,秦氏顿时惊讶起来,问道,“阿皓也要去吗?他才两个月,路途遥远,若受不住怎么办?”
阮青岚安慰道,“多带几个下人ru母,我再专门请个大夫跟船,咱们阿皓身体好,不一定会用到,再说,这一路码头都是繁华地,若实在不舒服,咱们随时靠岸便是。”
秦氏却并不能完全放心,想了想,忍不住问他,“可是临安那边又来信了?”
怕不是那边催得紧,夫君没法推却?
阮青岚却只道,“并没有,我想着索性今次为阿皓入了族谱,往后省的折腾,再者那里是咱们的老家,孩子们总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