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片呈现出淡黑色。
手套是燕绥手下工字队的作品,里头血管一样流动的细细的脉络却是文臻的设计,在里头装上各色的彩色ye体,捏破了便显出皮肤底下不一样的颜色来。无论遇上的是哪种毒药哪种指控,都能找出相配的颜色,是居家旅行坑人蒙人骗人的必备良品。
众人正在瞠目结舌于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聊的人,制造这种手套。忽听“呛”一声响,转头看时却见黄嬷嬷倒在地下,被燕绥踩住一边胳膊,胳膊下一个酒壶,正是先前拿去给文臻验证断绝花之毒的那个壶。
燕绥把那壶往张院正面前一踢,道:“院正,给瞧瞧,到底谁有毒啊?”
张院正急忙戴了手套接过,仔细查看一番,才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这壶上……有毒。是一种不至于死,但能够迷惑人神智,令人迷茫服从的药。”
众人都凛然。
敢情所谓拿热壶验证断绝花之毒,不过是再一次地当众下手。文臻为了验证自身清白,不得不摸一摸这壶,这一摸,也就中招了。这毒还特别缺德,没别的异常,就叫你乖乖认罪。
也就是文大人,身经百战,戴个手套也罢了,居然还能戴个可以变出各种毒性颜色的手套来。
此时门外脚步声响,众人回头,便看见姚太尉,蒋鑫和林飞白,从内殿方向的门走进来,三人都面沉似水。
众臣们一看那方向,再看这脸色,心里都咯噔一声。
文臻也慢慢挑起了眉。
皇后那里有猫腻,她有请那个小宫女嬛嬛帮忙注意着,但是她和燕绥都被困在这边,本想着各个击破,把易德中给解决了,再去处理皇后那边。
看这样子,皇后那里竟然先一步解决了?
谁出的手?
谁又能有这样的手段,在短短时间内,攻破皇后?
易德中早已站不住,倚着殿中的柱子软软地站着,看着那几个人,眼底的惊惶更深一层。
姚太尉一直走到皇帝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别人一看那要密陈的架势都赶紧退后,太子身份不同,站得不远,听得几句,浑身冷汗便shi透了。
此刻便庆幸多亏良媛提醒得及时,他才没在这事端里陷入太深,一开始的愤怒针对完全可以理解为担忧母后,方才也及时显出了公允的态度。
皇帝的面色,也在姚太尉的叙述中,一点点沉下。
臣子们心惊胆战看着,皇帝素来温和,虽然少笑,但也少怒,臣子们很少看见他面色这么难看。
众人低头,紧紧衣袖,想着这寿辰可莫要变忌日,殿上风雨可莫掀起整个东堂的巨浪。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再当众审理下去,后头只能皇家自己Cao心。
一阵令人难捱的沉默后,皇帝转向易德中,凝视着他。
他的眼神里并无太多怒意,他自幼体弱,太医告诫不可妄动七情六欲,从此他便是温和冲淡的,但这许多年的至尊高位上的风霜寒雪,令那冲淡,其实也是森然。
易德中一直勉强支撑着,却在皇帝这样的凝视中瞬间崩溃,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终究在那样的目光下,什么都没敢说出来。
他知道,皇后已经败了,皇后一败,一定会将事端都推到他身上,他再辩解也是无用。
皇帝最终叹息一声,挥挥手,易德中失魂落魄地被拖走。等待他的,将是他先前想将文臻送进去的地方,和无日无夜的审问。
群臣低头沉默如一群雕像。
只有易修蓉一直不断的哭声,猛然增大。
……
一场风波,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大半日。
黄昏的日色还没从青灰色的宫墙上走进花渐零落的天井,东堂朝堂和皇室又一场无声的博弈已经决出了胜者。
德妃袖着手站在院子里,她的宫室离凤坤宫远,可以不用听见那个蠢女人歇斯底里的哭泣。
她站了好久,一直到天边暮色如彩扇般收拢,才对身后一直垂手静立的林飞白道:“飞白,何苦来?”
林飞白不语。
“卷草之约,被你用来求我帮文臻……飞白,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林飞白撩起衣袍,笔直跪下,道:“委屈娘娘了。飞白无以为报。”
德妃霍然转身,提起裙子,一脚踢在他额头上,给他额头上盖了一个脏兮兮的泥印子。这泥巴还是她刚才故意在花园里多站了一阵才黏上的。
泥巴从额头簌簌落下来,林飞白动也不动,也没抬手去擦。
“谁稀罕你报答?我是冲报答趟这浑水的吗?我呸,气死我了,那丫头有什么好?做个狐狸Jing都不够格,勾得一个个死心塌地!倒行逆施!”
被整个朝野都认为倒行逆施的德妃娘娘,怒骂着别人倒行逆施,气冲冲回屋去了,还表示今晚没有林侯的饭,回去吃丑狐狸Jing的饭去。
林飞白自己爬起来,擦擦额头的泥巴印子,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