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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涛不明所以,趴在阳光里睡了。迷糊了一会儿抬头看表,两点半上课,两点二十了教室里还空无一人,空得他心里直犯嘀咕。两点二十五才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前排女生看见他就笑:“你太勤快了吧,来这么早。大家都踩点的。”
周南涛懒得解释,和她闲聊起来。小姑娘叫程圆圆,但一点都不圆,白白瘦瘦小小的一只,说话声音也软绵绵的。上课前半分钟,学生鱼贯而入,程圆圆指点江山似的给他介绍班里的人,哪个是班长,哪个是体委。还没说几句,上课铃就响了。周南涛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那个打扮得很sao包的小辫儿男生还没来。
老师讲课讲了好几分钟,教室门忽然开了。小辫儿毫无迟到的自觉,自然地坐下来翻书。他就坐在门口,也没到处跑着打扰别人,老师讲课的声音都没停,大家全当作无事发生。
一下课程圆圆又转过来和周南涛聊天,周南涛问她:“门口那个男生是谁啊?刚才踩点失败的那个。”
“他呀……”程圆圆说,“他不是踩点失败,他是惯犯。”
“没人管他?”
“管什么管?”程圆圆说,“叶循。老头儿亲儿子。”
“啊?”周南涛惊讶道,“咱班主任不是姓郑吗。”
程圆圆噗嗤地笑了:“开玩笑呢,就说老头儿特别疼他。哎,你慢慢就明白了。下节数学课,卷子先给你。”
班主任就是数学老师,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名师,讲课激情澎湃,生动活泼,逻辑清晰,深入浅出。但再澎湃的数学课,它也是数学课,不能摆脱让人犯困的本质属性。这两节数学课联排,还加了个四十分钟的大课间。周南涛只听得铃声此起彼伏,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觉得这数学课长得没有尽头,长得无比绝望。
讲课一口气讲到下午的尾巴上,教室里还没开灯,看书有点昏暗了。金黄色的阳光投在黑板上,反光的地方不大看得清楚了,叫人越发昏昏欲睡。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似乎有点卡壳。底下一片学生全低着脑袋,因为被数学的洪流冲刷了太久,已经陷入思维滞涩的状态。时间就这么安静地凝固了,叶循忽然发觉四下无声,抬头看看黑板,抓了一张草稿纸演算几下,说道:“老师,换个坐标系试试。”
时间就又开始流动了,班主任思考一瞬,喜上眉梢,露出农民丰收似的朴实又真诚的笑容,连连夸赞,又开始激情澎湃地讲题。
周南涛挣脱了混乱的时间和恍惚的梦境,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叶循,又看了一眼黑板,还是撑不住又困回去了。他明明觉得自己刚刚睡了三秒钟,却听到班主任叫了自己的名字。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回忆了一下,恍惚记得班主任说的好像是:“周南涛,18题你还有什么解法吗?”
周南涛才上头一节数学课,这试卷他看都没看过。他这才刚来,要是直说不会也太丢人了点。可他半梦半醒之间都不知道刚刚讲了什么解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开始另辟蹊径。
万幸的是他刚睡醒的脑子比较清醒,顺利地把题解出来了,没在讲台上丢人。他刚松了口气,却听叶循说:“你这办法太死,计算量太大,考场上根本不能用。”
周南涛带着刚醒的一点起床气,还有莫名其妙被抓上来做题的窝火,指尖还夹着粉笔,面色不善地看向叶循。他腹诽,要不是为了另辟蹊径,他至于吗?
班主任却满面春风地温柔道:“那你还有什么好方法?”
叶循走上讲台,直接拿过周南涛夹着的粉笔开始讲。周南涛也得承认,办法的确是简单。但他从这节漫长的数学课积累的不爽,随着手里的粉笔被抽走,像手榴弹拉了拉环似的,濒临爆炸的边缘。
班主任又在欢喜地夸叶循了,周南涛忽然想起程圆圆说的“亲儿子”,真是名不虚传。他深吸一口气,心想自己这真是无名火,默念了两遍气出病来无人替,扯起一个虚假的微笑来。
但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叶循,看他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莫名觉得有点烦。他心道奇怪,他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能第一次见别人就觉得烦呢?
第2章 B for Beginning
夏末的晚上,风已经冷了,吹得清华和北大的树叶哗啦啦地作响。下了自习,学生们都三五成群地散了。周南涛披了件校服出门,就听程圆圆在后面追上来喊:“南涛南涛!”
虽然才聊了不到一天,但程圆圆自认为是新同学最熟悉的人了,很有必要担当起照顾同学的重任,因而像个老母亲一样叮嘱道:“出门的地方灯坏了,小心着点台阶,左边是三个右边四个,别摔了!”
“知道了!”周南涛回头和她道别,“谢谢!你也路上小心——”
“啊!——”他话没说完,就听程圆圆一声尖叫,直吓得他一趔趄。接着就感到脚底一空,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眼睁睁看着地面越来越近。就在这电光火石的零点三秒之内,他恍惚间想起程圆圆刚刚说的“左边三级右边四级”,甚至还分神回忆了自己到底走了左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