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少爷听在耳里看在眼中,登时燃起了滔天怒火!他妈的小兔崽子,昨天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一辈子,今天就这么晾着少爷,扭着屁股去勾搭别的汉子了?!
他双眉倒竖,叉着腰一声虎吼:“朱彤!你给老子滚下来!”
朱彤打了个激灵,赶紧打住了话头,忙不迭的滚到了章少爷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提什么情啊爱的,章铄压着怒气,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扣,厉声质问:“老子的饭呢?!连着两天不干活,你这是想造反?”
朱彤点头哈腰连连认错,说自己没想到少爷起这么早,这就去准备,还请少爷消气。
章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冷笑了几声,拽着他的耳朵低声警告:“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对着别的男人献殷勤,当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朱彤捂着耳朵一脸乖顺,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一番试探,颇见成效,看来一时半会不必再担心什么情敌了!
中午吃过饭后,顾雪檀同小周前来辞行。章铄本是打算多挽留他们几天,陪自己四处逛逛聊聊天,可是一想到朱彤对着顾雪檀犯sao的那个熊样,他就心里来气,于是便打消了念头,替他们买了车票,亲自送走了二人。
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照相馆,章铄无意间向里一瞥,看到墙上挂着一副小婴儿的招贴画,那小婴儿穿着虎头鞋带着虎头帽,端的是憨态可掬,喜气洋洋,登时就勾起了他的兴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来拍两张相片吧!回头邮寄到上海,好让章主席和章夫人也见见自己的大孙子生的什么模样。
章少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第二天上午就带着朱彤和小崽子来到了照相馆。这同生照相馆号称华北第一摄影,门口竖着偌大一张广告牌,上书“字号最老,艺术最新”,馆内则是宽敞明亮,格调高雅,技术、设备、布景也都是顶先进顶时兴的。
为了照个好相,他特意穿了一件深蓝缎面的长衫,一头粗硬的短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身高腿长的往那一站,颇有点玉树临风的意思。
“小少爷”今天也十分配合,一路上没哭也没闹,单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瞧,一副纯真可爱的模样,让章少爷心花怒放,满眼都是慈爱宠溺。
照片拍的很顺利,“小少爷”穿着一身大红衣裤,捧着布鲤鱼,眉心一点朱砂,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活像年画里的送福童子,瞧着喜庆极了。章少爷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也是难得的露出了爽朗的笑脸,整个人好似一棵铺开了青翠枝叶的白杨树,挺拔而富有活力,散发着勃勃英气。
朱彤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只觉得少爷真是太俊了,特别俊,俊到家了!心里的喜和爱唰唰的又增添了几分,恨不得立时化作一块牛皮糖,整个儿贴到少爷身上,一分一秒都不剥离。
照片拍到最后,章铄突发奇想要跟朱彤来张合影。朱彤长到这么大从未照过相,站在照相机前简直成了一块木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机灵劲。章铄看他那个样子心里忍不住暗暗发笑,没想到这小子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倒显出了几分青涩和真实,不招人烦,只让人觉得有趣。
拍摄结束后,章少爷抱着小婴儿坐在一旁等朱彤跟老板结账,忽然听到另一头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一个尖利高扬的青年音语调高傲的大声叫骂道:“你这拍的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就这点子本事还他妈的敢号称华北第一?我呸!一群蠢蛋!老子日你们的娘!”
能在同生照相馆打工的摄影师那都是个顶个的业界人才,拍过的大人物不知有多少,骤然被一个小青年这样指着鼻子羞辱,自然是满腔激愤难以忍耐,当即就呛了回去。
那小青年见他们竟敢反驳,登时就变了脸色,竟是一把抄起了身旁摆放的三角支架,向那摄影师劈头盖脸的抡了过去!
摄影师猝不及防被抽了个正着,直接摔倒在地,捂着手臂痛yin。小青年却是不依不饶,又扑上前来连抽带踹,周围人拽都拽不开,直把那摄影师打得眼镜碎裂满头是血。
章铄最见不得这种横行霸道的流氓行径,夹着小婴儿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使力一把扯开了那正往死里下脚的小青年,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小子什么德行?讲道理就讲道理,耍什么横呢在这?!”
那小青年被他搡的连退了几步,晃了一下站稳身形之后,皱着眉头一脸Yin狠的抬眼望向了他。
章铄本是做好了防御的姿势,预备他扑上来厮打,然而这一对脸,两人确是同时一愣。
片刻之后,小青年缓和了脸色,翘起一边嘴角露出了不Yin不阳的假笑。
“哟嗬,我当谁呢,这不是章三少爷吗?您老怎么也在天津呐?”
章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了面前这个穿着西装梳着油头,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小青年正是当年念书时的死对头——徐旗笙。
几年不见,徐旗笙一改当初邋里邋遢流里流气的形象,衣冠整洁,皮鞋锃亮,一张削尖脸也是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