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要想办法怎么缓解,婚宴礼桌上的这份尴尬。马邦彦盯着眼前的这盘咸鸭蛋,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尝一口。一桌十二个人,有五个人在看手机,还有一个倾着身子想夹摆着最中间的那道油焖大虾。
电视里同学情深的场面倒是不适用于马邦彦他们身上,而且这桌也不知道作了什么法,坐的都是和他不对付的。坐他旁边的两个倒是聊的火热,一会谈起自己的股票最近收益不好,一会感叹现在油价太贵快养不起自己的车。马邦彦听的快要翻白眼,不就是想说自己赚了点钱。
婚宴现场气氛倒是很热闹,司仪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抖着包袱。没过多久,又开始夸新娘有多美,新郎有多帅。马邦彦全程走着神,他也不清楚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或者姿态去应对。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直到司仪说:“下面有请我们帅气的新郎!”他浑身一颤,克制不住的看向舞台。
而坐在他斜对面的一个女孩露出了几分恶劣的笑意。
马邦彦已经没有心思注意她了,新人在司仪的起哄下害羞的笑着交换了一个吻,他看的浑身发冷。甚至想着如果这一刻能够地震、火灾,就能摆脱这种煎熬。但周围人都在鼓掌,他板着脸没有动,对面的女孩突然站起来:“小年还真是有福气,这两人真般配啊。”其他人也点头称是,只有马邦彦格格不入,一语不发。
婚宴逐渐进入高chao,司仪不停让新人和宾客互动,还准备抽奖活动。渐渐的,不太通风的婚宴让马邦彦有些气闷,脸上也泛起红晕。他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在哗哗的水声中他想,如果现在离开,年见星会不会注意到呢?
应该不会吧?如今他佳人在怀,为何要注意自己这个恶心的同性恋?
马邦彦停下了动作,一瞬间被自己的想法惊住。原来自己在内心深处也觉得这很恶心吗?
不,恶心的不是同性恋,而是深陷苦恋,如此懦弱的自己。
他拍拍脸,让自己不要再想。如今年见星已经结婚,自己也应该学会放下。他刚走出卫生间,只看到一个人靠着墙站在外面。这个人马邦彦很熟悉,他下意思的避开那人准备离开。
“马邦彦,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赶着结婚吗?”
被点名叫住,马邦彦无可奈何的停下脚步:“我怎么知道?”
叫住马邦彦的就是与他坐一桌的女生之一,叫颜如玉。名字十分文雅,但做的事情只叫人糟心。长得还算文静,可一说话就像一个泼妇。
“你当然不知道!我告诉你,是因为燕燕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年见星的孩子。”颜如玉惯用大声讲话,声音又尖又细,听她说两句话脑袋就要疼。
马邦彦本不想和她多扯什么,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由得愣住了。颜如玉看到他的表情了然的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还暗恋年见星?恶心!”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天地间最正确的想法。不管别人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她觉得不对,不顺眼,就能找出无数理由抨击你。他们十分自负,谁都看不上。但其实也只是个平凡普通的人,一生中除了挑剔别人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马邦彦没有否认,只是说:“那真是恭喜他们。”
但颜如玉并不准备放过他,好像要逼着马邦彦露出不一样的表情一样:“从古至今,都信奉Yin阳结合,有些人非要逆天而行,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颜如玉是李燕的好友,马邦彦喜欢年见星的事情当时在大学也不是秘密,因此颜如玉经常当着所有人的面对马邦彦Yin阳怪气。
马邦彦不屑和颜如玉争吵,可三番四次被挑衅,即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第一次对颜如玉摆出厌烦至极的表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过去他从不争辩,只觉得多说无益。
“你!”颜如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气的倒仰,这句和她无关更是让她怒从心起。
马邦彦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颜如玉口不择言:“年见星一提到你脸色就特别难看,你要是要点脸,今天就不应该来!”但其实事实并不如她所说,虽然年见星私下从未提起过马邦彦,但也只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当别人提起也只能用闭口不谈掩饰尴尬。
可正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所有人都默认年见星是厌恶马邦彦的,甚至马邦彦也这样认为。当喜欢的人是和自己同一性别的时候,已经代表了某种厄运的开始。
当然也有一些幸运儿,遇到了相互喜欢的人。可随着时间流逝,当初一见钟情的人也可能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说到底,感情本就是不可控难以捉摸的东西。它会变是因为人总是在变,可是变化是正常的,不变也是正常的。
马邦彦想要反驳,但同时无力感袭上心头。反驳她又如何,能改变年见星对自己的看法吗?他现在只想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舔一舔伤口。
回到大厅,他看着台上笑的幸福的新人,胃部翻腾起浓烈的酸楚。他羡慕极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