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我交差。”
闻言,燕思空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盯着那狱卒。
狱卒心里有些发怵,但转念一想,燕思空不过区区一介书生,再是聪明,隔着这铁栏杆也不能兴风作浪,他怕什么?所以当燕思空朝他走来时,他也没有防备。
燕思空看了看他手里的木盘:“放下吧。”
狱卒冷哼一声,弯腰放下了晚饭。
燕思空突然伸出手,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的脸撞向了铁栏。
“啊——”狱卒惨叫一声,顿时鼻子鲜血直流。
燕思空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翻过身,另一只手穿过铁栏,横过他的脖子向上一提,卡着他的喉结将他制服在了铁栏上,并狠狠收紧胳膊。
那狱卒整张脸憋得通红,无法呼吸的恐惧充斥了他的大脑,他瞪大着赤红的双眼,拼命去掰燕思空的胳膊。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执笔的书生,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就在他几乎要咽气的时候,燕思空稍稍放松了钳制,他仿若浮出水面一般大口呼吸,两条腿都软得快要站不稳。
燕思空搜了搜他的衣裤口袋,发现他身上没有钥匙,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要炭火,和厚的衣物、被褥,听明白了吗?”
狱卒惊恐地连连点头。
“发誓,若我松开你之后,你依然怠慢于我,就叫你全家惨死,断子绝孙。”
“小、小的不敢。”
“发誓。”
“小的发誓……”
狱卒颤巍巍地发完了毒誓,燕思空才松开了他。
狱卒捂住脖子咳嗽了好几声,看着燕思空的眼神又惧又恨。
“滚吧。”燕思空面无表情地说道,“别以为我待在这里面,就治不了你一个区区小吏。”
狱卒转身跑了。
燕思空盘坐在地,木然地把早已冷掉的饭菜塞进了嘴里。这些东西比起他平日里的膳食,自然是难以下咽的,但此时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只是太阳落山了,这里愈发寒冷,若能喝上一杯酒暖暖身子就好了。
他自嘲地想,再过几日,就是封野大婚,不知到时候能不能喝上一杯封野的喜酒。
入夜之后,几名狱卒端着炭火盆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人抱着崭新的冬被和衣物,甚至连杯碗纸笔这些常用的东西都带来了。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狱卒送来的,就算那狱卒真的信守承诺,也不会给囚犯送这些昂贵的东西。
囚室的门被打开了,几名狱卒沉默着将东西一一给他摆好,囚室很快就焕然一新。
燕思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他们不说话,他也不为难。
直至所有狱卒都走了,留下为首一人,走到燕思空身边,微微躬身,悄声道:“阙将军让属下给燕大人带一句话,他定会抓回铁杖子,还大人清白。”
燕思空心中不免感动,他道:“你告诉他,铁杖子只是拿钱办事,陷害我的人是元少胥,他才真正可能与陈霂私通了。”
“属下会一字不差地如实禀报。”狱卒就要走。
燕思空一把拉住他:“我的仆人怎么样了?”
“燕大人放心,阙将军已经托人照料。”
燕思空这才稍稍宽心,那狱卒匆忙走了。
他对元南聿能否查明此事,其实并未抱多少希望。
若元南聿相信元少胥所言,那么他就是燕思空,他怎么会相信元少胥陷害自己的“亲弟弟”,若元南聿不相信元少胥所言,那么他就是元南聿,元少胥是他的亲哥哥,他能如何对待自己的亲哥哥?
所以无论元南聿能否忆起从前,他夹在自己和元少胥之间,都是两难。
再加上封野对他的态度,能从心底相信他清白,又为他送来这些东西,他已十分感激。
他的聿儿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依然还是想对他好,这或许便是本能吧。
有了炭火和温暖的被褥,燕思空终于真正睡了一觉。
——
在狱中那几日,对于燕思空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他时而浑浑噩噩,时而清醒不已,前一刻想不通的事,下一瞬就想通了,可转个念,又开始怀疑,他不断地怀疑过去所相信的,他便在这样反复的折磨里,倒数着日子。
终于,迎来了封野的大婚。
大婚前一日,哪怕身在地牢,燕思空都能听到城里此起彼伏地烟火声,好不热烈,今日是迎亲之日,云珑郡主已经到了太原,新郎新娘尚不能相见,明日成婚,该是更加喜庆热闹吧。
燕思空猜想,其实封野早已有了成婚的打算,恐怕连亲家都挑好了,娶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亲家能给他强大的助力,再给封家开枝散叶。他自己也娶了妻,从来不敢要求封野为他守身如玉,连想一想都觉得惭愧,只是封野假做深情,一副此生非他不娶的模样,哄得他深为感动,更加卖力效命,如今想来,真是恶心。
燕思空闲来无事,就着为封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