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似乎只剩他们两个。
同样容颜绝色的男人和女人驻步在1508号房门前。
我没有等你,早就开始了新的生活。
真真一点都看不出这人之前住了好几个月医院,还有那时身上若有似无的要轻生的死气。
在工作演戏时,明明连某群演的耳环戴错会影响角色设定都能指出。可一下了表演台、下了戏,就又秒变脸盲,谁都不在意了。
她缓缓抬睫看向来人,耳边手机的还和另一个男人通着话。对上穆非的眼神,不躲不闪,执拗而坦然。
没有理会身后的男人。
水润的眼睛望向男人背了光的脸颊轮廓,一字一句地缓声对电话说:“我想,还是得让威廉斯知道一下,免得他又要安排接我。”
无言地再次告诉他,彼此已经真真实实地分开了。
这背影分明是朝气蓬勃、欣欣向上。
还有一阵独特的清冷的味道。
让自己和穆非,直面如今的境地。
安子兮转过身来,长廊的灯光昏黄,洒在她微显苍白的脸颊上,一双眼眸更是乌黑晶
但这次安子兮选择了没有回避。
到底是什么人?
手机另一边的人,绝不是同事或朋友。
头顶的灯光忽然暗了许多,安子兮已经察觉挺拔男人的靠近,遮住了头上的光线。
女人走在前头,步子走得不快。
记得住名字是缘分,记不住脸的是正常。
伯牙失子期之痛,无法对梁易言说半句,估计他也不会懂。却也不愿这一趟来得有委屈半分——吉娜教授最后一面没见上,葬礼弥撒她必定是不能再错过的。不但要参与,还要尽力去帮助安抚亲属家人,帮助安排工作上的后事,为年老的吉娜尽她最后一点的心意,以表她满心的感激和悲伤。
直到感觉到眼前男人复杂情绪涌上而微睁大的眼,安子兮才转过身,踱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毕竟美国也没有双卡双待——
是的话,那我很高兴(眨眼)。
又如何呢?
两人在长廊静静走过一道道紧缩的房门,没有言语。
长廊的灯光一盏一盏的闪过,温暖的淡黄色,映着酒店精美的墙纸挂画。
“…不是,不算完全是公事,”长廊里美丽的女人低低对着手机说话,
穆非迈步走近安子兮,心细如发,眼尖地一眼就发现了她在用另外的一台手机通话。
其实联系美国那边,等她进了房门再打电话也是可以的,再不济找个没人的地方私下联系也不是一件难事。
安子兮在挂电话之前加了一句:“这几天我会忙,就…不发信息打电话了。若是没有回复,那也不是出了什么大的事…就这样。”
如果不是女人柔和的声线里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找到主心骨”的依赖感——
经纪人看着这位巨星走向长廊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深思——
女人边走边把手机收回包包里,手上拿好房卡。
那这通电话真的是很正常。
总之就是止不住的尴尬症,来来回回劝了不知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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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中的梁易虽然一如既往地沉稳,几个字几个字地说话,问了叁两个问题,安子兮依旧感受到了通话中男人浓郁的不快。
两人几周前分别的时候,就在家门口,他的确另外对她交待过,“乖一点,别乱跑。“
落后半步的男人紧紧相随,面容极其俊美非凡,气质清冷傲然,背部肌肉却紧张得绷了起来。
唉。
我想说这不算是修罗场吧。
认识穆非多年,贺廷已记不清曾有多少次出面澄清穆非脸盲症的尴尬——当红小花,不老女神,刚出道天天喊“师兄”蹭热度的新人美女,身缠万贯的女富商,甚至是不停在面前各种刷脸刷存在感的粉丝们,对穆非来说,就跟公园里的树木花朵、小兔小猫是一样的。
现在她这情况,按照他的标准,何止乱跑,简直是连家都不回了。
许是电话另外一头问了句什么,她细细解释道,“乔治教授也在的。研究室那边他肯定安排好了,所以我们办完事再走。”
他心思敏锐,只听断断续续几个字,心头已经响起了警铃:
等待的电梯已经到达,贺廷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人,转身入了电梯。
116.重逢.钱和地位都在自己手上
贺廷不止一次听穆非在公司面对面叫张姓的女助理“小刘”“小李”。
通话中断。
等了好几分钟,身后的男人都没有离开。
毕竟我是火葬场、修罗场的狂热爱好者。
就算有,这时代随身带有两台手机也很正常——
熟得体,举手投足间还依然能够窥见某种独属于艺术家的傲然。
穆非心里眼里从来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