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空的葬礼非常仓促,应付了警方的查问,向朗便草草埋葬了短命的废物儿子。
向朗在庆幸之余,倒是有些疑惑,要问是否伤感,老头子只会嗤笑一声。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停手了?”向朗颇不高兴。
“老爷,是告诉了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动手了,是属下的错。”管家不敢推脱,但同样很疑惑。
“哼,不说这个,那人你处理好了吗?”
“…钱已经打过去了,人…已经跑了。”
“什么?你没…”向朗面露凶光,尽是杀意。
“为…为保万无一失,这次找的人是个道行深的,因为有难处才答应的。怕查到咱们头上,我只交代了杀的是接头的人,其他一概没提。让他狡猾逃了,是属下的失职,老爷惩罚我吧。”
“你跟了我几十年,临老了犯下这么不应该失误的错,我看你也是不中用了!不过…你这么多年也尽心尽力,我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你好好去查查那人的行踪,虽然咱们身份掩盖得密,还是尽早除了后患的好。”
向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些累了,让管家扶着回卧室躺好休息。
“向扬……怎么会纠缠进去的?”管家关门出屋,在将将关紧时忽听到这么一句话,像是老爷的自言自语。
“不知。”房门应声而关。
“怎么样?”齐湛东一脸焦急。
“理应说该醒了,可是烧一直不退,人也一直不醒……”年轻却稳重的医生说出的话惹恼了齐湛东。
“他要是自己就能好了,我他妈用得着叫你过来?!”
医生是齐湛东的好友,一直做他的专属医生,年纪轻轻但医术并不简单。
“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我给开了药,你好好照顾着,不出一天就能醒了,但是……”
“那就好。”齐湛东心里的大石头刚落下就又提了上来,“季常!你能不能每次把话说全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把话听完,“如果一天之后还不醒,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他……好像没有求生意识……”
话终于说完,季常告辞,向扬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齐湛东心疼地握着他冰凉地手,怎么就,怎么就没有求生意识了呢……
从向空那日在Q滨被杀到前几天向空葬礼举行,向扬虽然看着虚弱了些的,但是强撑着Jing神度过了。在向空葬礼举行完毕的那天夜里,向扬突然就开始发高烧,昏迷不醒。齐湛东都快急疯了,叫了一卡车的医生都没办法让向扬醒过来,这才把在外度假的季常急急唤回来。
“扬子,睁开眼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番茄牛腩,我带你去海边玩,你醒醒,好不好……”
无力的声音充满了乞求。
“为什么向空会来?”
“为什么杀手还是开枪了?”
“为什么已经帮向空避祸了,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要再重走一遭?”
……
脑里无数的问题结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把向扬被困在里面快要活活闷死他,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嗡嗡作响,为什么……为什么……
像隔着万千山海,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扬子!扬子!你醒醒!”
向扬霎得睁开眼睛,好像天旋地转,一阵眩晕,耳边惊喜的声音更近,“醒了!醒了!”
向扬歪头看旁边,是齐湛东带着青色胡茬,黑眼圈深重的脸,那人露出开怀的笑,想触碰却又小心翼翼。
向扬也笑,笑着笑着眼泪却涌出shi了整个脸庞,齐湛东不知所以,笨拙地擦拭,脸上是呼之欲出的爱怜和心疼。
“还有……还有齐湛东。”
蛛网破了一个洞,慢慢地,眼前一番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