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鸟巢是秦时买的,说他这房子阳台刚好能瞧见最完整的月亮,为了不让他暴殄天物还专门买了个造型极为吸人眼球的鸟巢秋千,好让他想起自己家还有个观景胜地。
秦屿:“····”
单墨白这两天被熬的体虚身软的,哪里是他的对手,挣了几下发现无用后,只好闷闷地坦白:“我好久没正经吃东西了,吃什么都想吐,咽不下去。”
月球上只有石头,山,没有兔子也没有树。
秦屿笑了起来,双手枕在脑后,惬意的躺在里面被做成鸟蛋形状的靠枕上面:“看过《小王子》吗?我小时候特别想跟他一样在各个星球之间穿梭,找各种各样的玫瑰花,然后全部种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每天早上都被香味唤醒,睁眼一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都是盛开的玫瑰花海。”
单墨白一听就慌了,连忙把勺子和碗抢过来。
“这才乖。”
秦屿假意没看见他的动作,也坐了进去,秋千因为两个成年的男性体重微微晃荡着,让玻璃窗外面的月亮多了几分朦胧美。
“我吃不下·····”
“···不信。”
“真拱了?!”
秦屿用筷子耐心地把面绞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在盛着汤的调羹上,又往上面放了块被炖的稀烂的西红柿:“来,吃一口吧,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抱的都咯骨头。怎么,还不动手?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我知道,这种面是专门买的易消化的,你试试,不行再说。”
这样哭下去迟早会把眼睛哭坏。
他入神的看了一会:“你相信那些月亮的神话吗?嫦娥奔月,白兔捣药之类的。”遭到了男孩惊天骇俗的一睹——他每次都觉得自己已经接受这个跟传统认知区别甚大的总裁时,对方总能重刷他的三观。
他叹息地掀开被子,让人像是条鱼一样滑进了自己的怀里,静静地抱着他的腰,过了一会,腹部便潮湿了一片。
被生生撕烂的伤口哪会那么容易康复。
两人就在月光的照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基本都是秦屿在说,单墨白只是听,但再也没有露出之前独处时的神情了。
单墨白无语的道,脸上没什么笑意,身体却不自觉放松下来,也跟着躺在了鸟巢里。
他扶了扶眼镜,想说什么,对方静静地望了他一眼——那眼睛里的哀恸与浓厚的悲伤,让他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伸手指了指阳台窗户旁挂的几根树枝:“看见那几根树枝没?我刚建公司的时候没钱,在农村里建的,附近全是地,我没事干,就种了一片玫瑰花陶冶情操,结果辛辛苦苦种出来,还没开,就被周围农民放牧,闻到香味的家猪们连夜给拱了。”
吃完饭后已是夜幕低垂,总裁把单墨白这段时间堆积的衣服都洗了一遍,腰酸背痛的回到卧室时,单墨白正坐在阳台的鸟巢里发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关上了
“……你们倒是乐观。”
他悄悄地走了过去,单墨白一愣,连忙拿衣袖擦了擦眼泪,从里面给坐了起来:“没,没什么,就觉得月亮挺圆的。”
只是秦屿实在不是能清闲赏月的人,一直空旷的鸟巢便给自己换了个主人。
“我我我,我自己吃。”
这意料之外的发展让单墨白声音蓦然拔高,秦屿眼睛小小的弯了起来:“是啊,我骗你做什么?农民们赶过来一直给我道歉,我又能怎么办,最后就用那头猪给做了玫瑰烤猪,别说,还挺香,比花香味香多了。”
一直没反应的男孩在看见熟悉的吃食后才动了动,发青的手指缓慢的拿起筷子,在秦屿注视下扒了两口,不知道想到什么,眼泪又开始刷刷的往下流。
即使会止血,会愈合,那道伤疤也会伴随终生。
入睡时两人是分开睡的,秦屿洗了个澡,头发湿润的在床上看书,单墨白却一声不吭的走了过来,浑身赤裸的钻进了他的怀里。
秦屿叹了口气,过去把人抱在怀里,用手帕擦干净那张漂亮的脸蛋后,像是喂小孩一样把面缠在筷子上,送到他的嘴边,耐心的哄道:“来,张嘴,啊——”
这下单墨白也没办法悲春伤秋了。
扒干净扔进浴缸里亲自动手洗了个澡后,又做了西红柿汤面给他吃。
“看什么呢?”
说来也奇怪,前几天他多丰盛的饭菜都食不下咽,味同嚼蜡,但现在吃的却意外顺畅,没两分钟就把一整碗给顺利吃完了。
“……我自己会吃。”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红,挣扎的想从对方腿上下来,被秦屿牢牢的搂着腰:“不行,你这几天几乎什么都不吃,这碗面我必须看着你吃下去。”
“你呀,怎么一点也不浪漫。”
秦屿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放下去,单墨白难受的打了个饱嗝,反射性又想吐,被他一瞪,只好艰难地咽了下去。
“是挺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