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跟没骨头似的,软绵绵的蹭着他胳膊坐着。
“这个·····”
贾医生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一遍,觉得哪里怪怪的,最后注意到自己boss笑而不语的眼神,明智的闭上了嘴。
秦屿15岁的时候父亲入狱,那些将他推出来顶罪的官员怕他举报,利用给他借高利贷的方式威逼他把那本册子交出来。他拒不接受,被高利贷的人用铁锤一段一段的敲断了右手的所有骨头。
当初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治疗,能写字能使力,就是下雨时会痛的很,手腕还很容易脱臼。秦屿这两年养尊处优惯了,平时只用签个字,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这毛病,被顾亦乐一折腾才想起来。
他很久没受过疼了,被扎针的时候难受的厉害。他虽然没呼痛,嘴唇却紧紧的抿了起来,脊背挺得笔直,看起来有股不堪重负的吃力感。
顾亦乐心疼的要命,又做不了什么,只好跑下去买了几瓶冰水,等男人出来后给他冰敷。
“谢谢。”
冰冷很快疏解了手上的钝痛,秦屿的眉头终于松弛了一些。他的额头都被冷汗打得湿透了,脸颊苍白,嘴唇却多了几抹艳色,道谢的时候眸子低低垂着,看起来可怜而脆弱,颇有些惑人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啊。”
顾亦乐被那几个安抚的深吻把馋虫勾出来了,此刻更是百爪挠心,恨不得把人推进窗帘后面亲个昏天黑地。但是他刚把人弄伤,心有愧疚,不敢说什么要求,踌躇了半天才问道。
“明天···我早上开个会,就没事了。等你下课就过来接你。”
秦屿险而又险的把人糊弄住了,心里正心虚,赶紧把人往出赶:“帮我叫个车吧,我把工作解决完,就能跟你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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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秦屿本来的计划来说,一哄二亲三上床,配合点说半晚上甜言蜜语,多半就把以前的旧帐给一笔勾销了。
但是他先是没想到自己的手腕会肿到那个地步,又在不合适的地方撞见了不合适的人,差点没把单墨白的事给捅出去。最后为了逃避只能强行保持距离,起码让对方先把他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子给忘掉。
这就导致顾亦乐自己回到学校,在宿舍脸红心跳了半个晚上就觉得不对了——他的确不小心伤到了对方,并为此十分内疚,但是这跟对方当时送他回来承诺说最迟一周找他,最后连短信都忘了都这件事没关系,这是两码完全不同的事情啊??
再说他无意弄伤还带人看病针灸,男人放他两个礼拜鸽子就一个口头道歉,什么都没表示就把他忽悠过去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他还一肚子的火没给人发泄呢!
想清楚总裁想要混淆视听的两点后,顾亦乐的怒火又“蹭”的一下子起来了。但是大半夜的,舍友都睡了,他捏着手机闷不吭声的坐在床上生气,差点没把自己给烧成一只火烈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顶着两个诺大的黑眼圈在卫生间洗漱,发誓对方不好好赔他这事没完。
但是具体要他赔什么呢?
他一边刷牙一边憋火,刷了半天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他当即愣在了镜子前,一时想不出来,正绞尽脑汁时,张宇打着哈气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今早又没课。”
他们一个宿舍就一个卫生间,洗漱池旁边就是厕所。但是大家都是男的,也没人在意什么隐私,张宇见顾亦乐也没在意,一边脱裤子一边睡眼惺忪地问:“我昨天听见你辗转反侧了好久都没睡,谁把你气到了?”
这几天学校也没出什么搞他们的规定啊。
“···没事,就是意外失眠了,没睡好。”顾亦乐知道秦屿不喜欢暴露隐私,纵使在气头上也没想往出说。但是他胸膛憋屈的要紧,想起自己昨天被相同的套路忽悠的神魂颠倒的样子就无地自容。
愤怒羞耻和自我厌弃混杂在一起,让他静默许久后,突然幽幽的开了口:“宇哥,如果你女朋友经常忙于自己的事情把你忘了好几周,不回电话不回信息,并且怎么说都不悔改,你会给她什么惩罚,让她再也不敢这样?”
“干死她啊。”张宇没睡醒,边蹲坑边打盹,听见后也没过脑子,开玩笑道——反正他也没女朋友。结果看对方久久没吭声,才发觉有些不对——这说的不会是他那位冷漠无情的大龄女友么,自己的兄弟终于因爱生恨黑化成魔了?不要啊朋友,她不值得!
他瞬间就醒了,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隔离的门帘一角:他那一直傻白甜的舔狗舍友举着牙刷,直直的站在镜子前面,过了几秒后,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
·······卧槽。
笑是真的甜,眼睛也是真的弯,但是张宇却莫名的打了个哆嗦,从里面尝出一点令人胆寒的凉意来。
·····希望那位女士今天能竖着进去竖的出来。
他心里默默的祈祷着,缩回头,继续一心一意的蹲自己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