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她从药品收纳盒的一侧摸出了最近一时兴起在药店买回来的可疑药物,虽说这种药片已经获准在市面上销售,但副作用似乎十分严重,不过这也与她无关。花铃正好从厨房中走出来,贺清撕开单片药片的包装纸,将淡粉色的药片放在手中,走到花铃身前,将手掌向上,向她展示药片。
“为什么?”贺清带着柔和的笑容,温柔而残忍地问着。
但她仍忍不住想,花铃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趣。
花铃静默地看着药片,并未表达任何的疑问,贺清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花铃脸上没有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贺清疲惫地睁开眼睛。
她努力闭着眼睛忍了两分钟,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向花铃。她已经无法维持端正的坐姿,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面色潮红,呼吸粗重急促,身体颤抖着,怎么看都是发情的样子。
花铃看上去还是不想说话,但她似乎也意识到接下来很难瞒下去了,她重新坐直身体,侧过身来面对贺清,咬牙发出颤抖的声音:“清河老师,我今天先回去了”
花铃做的一切都符合她的预期,她不喜欢多嘴多事的佣人,也不喜欢和并不亲近的人分食一盘食物。花铃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格,甚至优秀的。
装盘摆上餐桌之后,她走到沙发边轻声叫道:“清河老师?”
花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没有在看电视的时候试图闲聊,也没有在贺清频繁更换频道的时候发表意见,她甚至没有问之前的药片究竟是什么,简直就像把命运完全交给贺清的乖顺人偶。
她压下嘴角的微小弧度,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将频道切换到了音乐频道,上面正在播放去年年底灵宫音乐厅的交响乐音乐会录像。闭上眼睛一边聆听音乐,一边闻着越来越浓郁的甜香气息,贺清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她没有解释这是什么,花铃也没有问。花铃迟疑了一瞬,接着便乖顺地低下头,像是小动物一样从贺清的手掌中衔走了药片。
“吃。”贺清直接给出了命令。
她想听她亲口说——
贺清是故意没有说话,也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她依旧在花铃收拾餐具的时候感到了不快。
贺清能感受到自己的嘴角勾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花铃的头。花铃留着一直及腰的长发,打理得很好,摸上去光滑而柔软。贺清从她的头顶,沿着她的身体向下抚摸,从头顶一直摸到发梢,隔着柔软的黑发,摸过她的后颈、脊背和腰部。
里的时候会亲自下厨做这些。
摸到后颈的时候,花铃的身体就已经抖得很厉害了,等腰部被碰到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明显的喘息声:“哈”
贺清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懒懒散散地等着花铃收拾残局,不知为何,原本因花铃的到来而减轻了一些的焦躁感在此刻再度开始慢慢累积。等厨房的水声停下的时候,她已经变得暴躁,想要再把什么东西狠狠摔在地上,想要做点什么激烈的事情来发泄自己的火气。
这是贺清被她叫醒时一定会面对的画面,她不知为何,总会感觉非常烦躁。也许是因为她不习惯被人盯着起床,也许是因为她搞不懂花铃有什么理由这样认真地盯着她看。被叫醒之后,贺清一言不发地慢慢起身,走到餐厅,在餐桌的主座落座。
贺清没有给她水,花铃也没有去接水,她就这样看着贺清,慢慢地把药片嚼碎,一点一点吞咽下去。
“我”花铃露出了非常羞耻的表情,她低下头,并不能好好直面贺清,她连肩膀都在发抖:“我好像发情了”她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带着微弱的哭腔。
贺清没有反应。
她特意等了等花铃,花铃没有坐到长桌遥遥相对的另一端,而是一如既往地就在她的身侧落座。
她觉得自己能预测到这个无趣的女人接下来所有的行动。
花铃盯着贺清的睡脸看了一分钟,然后她才继续叫道:“清河老师,晚饭做好了。”
“噗。”贺清发出了微弱的笑声。
贺清不禁放松了一点,她再度走到沙发上坐下,花铃还站在原地,直到贺清朝她招手,她才走到贺清身边。贺清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她便乖乖地在贺清身边坐下,但姿势依旧非常拘谨。看着她坐在沙发上面对电视还挺直脊背的坐姿,贺清嗤笑了一声,没有再管她,自顾自地瘫在沙发上,看着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新闻节目。
这次的菜和上次不一样,但也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而且是刻意保持距离感的分餐制,就算是贺清也完全没办法挑出刺来。她在吃饭的时候没有说话,花铃果然也没有说话,她们就这样沉默着吃完了晚餐,全程都只听得到彼此的餐具发出的声音。
“真的发情了
还是像她意料之中的一样听话。
电视上还在播着无聊的城市新闻,她直接换到了常看的纪录片频道,几分钟后,又换到了毫无营养的综艺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