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红裳少女,也亦玉容骤变,右面的那少女纤手一招,将酒杯接在手里,
却见杨孤鸿已长笑而起,朗声笑道:「好酒,好酒。」
一面又笑道:「戈戈一画,阁下既然不肯割爱,小可只有原物奉回了。」
这薄薄一张绢画,此刻却像势挟千钩,那两个红裳少女,远远即已觉出风声
凛然,她俩人武功虽不弱,却不敢伸手去接。
此刻笔下写虽慢,当时却是炔如闪电,眨眼之间,这幅被杨孤鸿以绝顶内家
真力挥出的绢画,便已挟着风声飞到红裳少女的眼前。
铁飞龙须发皆张,大喝了一声,正待挥掌,哪知那两个红裳少女突然咯咯一
声轻笑,柳腰一拧,竟像是两只彩凤,比翼飞到这幅绢画上。
这幅画去势仍急,笔直地飞向厅外,那两个少女红裳飘飘,竟也随着这幅画
飞向厅外。
杨孤鸿拗掌大笑道:「敬我一杯酒,还君一片云,云送仙子去,风吹仙子裙。」
朗吟声中,身形暴长,已自掠出厅外。
满厅群豪眼见这种奇景,耳闻这种朗吟,目光转向厅外,却见那一片「彩云」
去势虽然缓了下来,却未下落,微微转了方向,真的生像是一片彩云似的,在院
中盘旋而舞。
院中停立着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此刻竟都娇笑一声,一起放下手中的拜盒,
轻拧柳腰,随着这片「彩云」飘飘而舞,玉手招扬处,手掌中各各挥出一股劲风,
托得这片「彩云」高高飞起。
群豪但见满院红袖飞扬中,一片彩云,拥着两个仙子,冉冉凌空而舞,早已
俱都拥到厅口,伸长脖子望着这幅奇景,一个个只觉目眩神驰,不能自主,就连
喝采都全然忘记了。
杨孤鸿目光回扫,朗声笑道:「好一个彩云仙子!」
脚尖微点,竟也扑上这片「彩云」红裳少女咯咯娇笑一声,突然挥出四只玉
掌,击向这杨孤鸿的肩、胸。
这片「彩云」长不过四尺,宽不过两尺,此刻上面站了三人,已是间不容隙,
这两个红裳少女微一挥裳,便已堪堪击在这少年杨孤鸿的身上。
杨孤鸿但觉漫长红袖影中,四只白生生的手掌,快如飘凤般的击了过来,胸
腹忙自一吸,掌影虽已落空,自己脚下借以着力的一片彩云,却又已冉冉飞了开
去,自己轻功再高,却也无法凌空而立,势必要落到地面上去。
那两个红裳少女脚跟旋处,乘着其挥掌之势,将「彩云」带开,飘飘落向地
上,此刻却一起伸出玉掌,又清脆地拍了两下,收起已落在地上的绢画,立列墙
角,突然慢声低唱起来——那十六个红裳垂髫少女,就在杨孤鸿身形落下的那一
刹那,各个轻拍着玉手,身形动处,红袖飘飘,衣裙飞扬,随着这两个绝色少女
的歌声,袅挪起舞,眨眼之间,只见满院中的红影,如漩光流转,当中却裹着一
个淡黄人影,宛如难光中的一根支柱。
歌声曼妙,舞影翩翩,天上月明星稀,院中却亮如自昼,群豪但觉目眩神驰,
几不知人世之间,何来此清歌妙舞。
但在这一片轻红舞形中的杨孤鸿,此刻却是几立如山,面色凝重,因为只有
他知道,这些垂髫少女,舞姿虽然曼妙,但在她们红罗衣袖中的一双玉手,却是
每一扬动处,就是往自己身上致命的地方招呼。
璇光每一旋转,就有数十只纤纤玉手,以无比曼妙的舞姿,其中却夹着无比
凌厉的招式,电也似的袭向这杨孤鸿的身上。
但是他脚下踩着红碎的步子,身形微微扭转处,这数十只纤纤玉手,竟连他
的袍角都沾不到半点。
插在墙上的巨大火把之火焰,不停的摇舞着,光影倏忽中,只见西门坚,捋
着长须,站在厅堂的石阶上,本是赤红的面膛,此刻却仿佛变了颜色,一双虎目,
眨也不眨地望在这一片舞影上,突然长叹一声,沉声道:「想不到这竟真的是绝
迹武林已有多年的霓裳仙舞——」
他话声未落,站在他旁边的铁飞龙已然一起伸过头来,脱口惊呼道:「霓裳
仙舞?」
西门坚微一颔首,叹道:「这几个少女,却是赤练仙子李莫愁那个女魔头的
传人,看出江湖之中,平静已久,却又将生出变乱了。」
楚占龙等群豪不禁也俱都为之面目变色,横江金索干咳了一声,低低道:
「不会吧,这个魔头,都未听有过传人——唉,不过这十年之中的变化,又是谁
能预测的呢?」
他长叹声中,也自承认了西门坚的看法,两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