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北辰
许是因为谢清风昨天把天钺拆吃入腹得很愉快,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便醒了过来,闻着窗外清晨的花香,心情分外的好。
彼时还未到天钺他们平时应当晨起的时辰,他转头看看身边的天钺,仍然还在睡梦中。天钺的睡姿很安稳,规规矩矩地平躺在侧,从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
谢清风好整以暇地静静看着他:沉睡中的天钺眉目仍然峰棱有致,一双浓眉平直入鬓,嘴角也紧抿着,依旧是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从来不会有半刻的和颜悦色。
——只有谢清风才知道,昨晚动了情在自己耳边喑哑呻//yin的天钺有多么的可口。
他一边看,一边心里兀自乐了半晌,直到窗外的第一缕晨光撒入床帷,天钺眼皮一动,眉头微皱,似是将醒。谢清风随手轻拂了他的睡xue,让他尚未察觉,便又陷入了软梦之中。
谢清风起身,披了件绣着谷主纹饰的常服银月袍,大带一系,也懒得束发,便算打理完了。出门前还仗着自己点xue的内力深厚,顺手狠狠揉了一把天钺的脑袋,笑着嘀咕了一声:
“再睡会儿吧,昨晚着实累着你了。”
也不管天钺能不能听见。
随后谢清风趁着初起的晨曦,准备去找长垣说点事。
只不过他们七影住的地方,虽然自有安排,不过那也是上一代七影里掌内务的人安排下的。对于历代谷主来说,要想唤七影必然一个命令就能出现在眼前,从没有哪个谷主还特意去关心七影们住在何处的。
是以谢清风脚踩着绝顶轻功,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出门就迷路了。
他虽然接收了身体原主的记忆,但是原主十几岁就出谷了,出谷前一直在潜心练功,在月澜谷的活动范围并不大。
月澜谷经过几百年的经营,又加之天生地理上便是十分广阔,是以整个月澜谷早就被建成了一片极大的开放式园林,不仅建筑和院落Jing妙之极,那些自然风光也一并保留。
他少年出谷前,也就仅仅在住处和习武习医的地方活动,这些,都是属于谷主这月澜谷唯一主人的地盘。他连外堂各分部都没去过,更别说七影的住处了。
谢清风本想漫无目的地随便逛逛,顺便去找长垣的住处,谁知他刚晃了没两下,神念一动,忽然察觉出旁边的屋檐下隐藏着一个人。
他回谷后新定的规矩,晚上招人侍寝的时候方圆三里之内不许有人守着,而隐藏的这人竟然正正在寝殿外三里之处。
谢清风心下一凛,此人绝非谷中的护卫影卫或者有武功的侍从之类,若是,以他的功力早就能发现了,不至于恰好路过此处,方才神念有所感觉。
他脚下一转,飞速向着那人掠了过去。几步的路程中,他又察觉到这人隐藏气息的功夫Jing神之极,那人这么一藏,恐怕谷中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无别人能够发现,甚至长垣若不特意留心,也难以探到他的气机。
谢清风心念转了数转,愈发觉得此人功力甚是深厚。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轻功运转间同时左掌一式擒拿手探出,屋檐下那人刚反应过来,未及提掌一挡,便被谢清风擒在了手中。
而后两人一照面,同时愣了一下,身着一袭纯色黑衣的那人马上放松了全身的气势,任由谢清风三指扣住咽喉要处,未作丝毫反抗。
“北辰是你?”
谢清风放开了手,而后北辰顺势便跪了下去,向谢清风行了一个请罪之礼,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
“属下北辰冲撞了主人,请主人责罚。”
“无妨,是我大惊小怪了。”
谢清风将北辰扶起,这才第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他:
一身黑衣却并不显得平庸,反而给人一种平稳而威严之感。身材相对于其他六人来说则是最宽厚的,高大而强壮,神色淡然,古井无波。
与天钺常年执掌刑律而生的不怒自威令人生畏完全不同,北辰这周身的气质,却是给人一种包容而踏实的安全感。
当真称得上是不动如山,沉静如水。
谢清风扶起他时已察觉他的身材颇为有料,便恶趣味心起,顺手捏了一把他肩头的肌rou,觉得手感颇为不错。
而北辰依旧沉默无言,十分顺从地任由主人隔着不算厚的衣服在他身上揩油,没有半点不悦之色。
“北辰你为何会于此?”
见主人没让跪,北辰便恭敬袖手一礼道:
“回主人,属下之职为掌管谷中所有影护卫事,本应于主人身边护卫,然主人先前有令,晚间不得入寝殿三里之内,于是属下便于此守着了。”
“原来如此。你守了一夜?着实辛苦。”
北辰眼中浮起淡淡的不解,不过并未在神色上表露出来,只闷闷地答道:“是属下职责所在,不敢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