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对不起，但我是认真的，多久我都会等的。”
她的眼泪潸潸落下，顺着下巴不断滴在地上，像是一场看不见晴天的雨。
啪！
安全通道配的灯是声控灯，一进来，灯光一亮，陆衍之愠怒的面容就清晰映在她眼里。
第九十六章
陆衍之怎么会忘？当她提起，他才深刻意识到，他对她做的一切，她都一一记在心里，除了她父母的事，他对她做的坏事还少吗？她怎么可能原谅他？
一个耳光倏地打过他的侧脸。
“冯……”
一如往常，张恺书开车送她回到小区门口，她知道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但她……
“你让他吻你？”这句话几乎被他碾碎在唇齿间，就差没掐住她的脖子来继续质问她。
火辣辣的疼在脸上叫嚣着。
按下电梯按钮，她抬头数着递减的数字，一只手从背后强势伸出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还来不及反抗的瞬间把她推进了安全通道里。
“其实，你真的有困难，尽管找我，我会帮你的。”
“骚扰电话而已。”回应很平淡，眼神很压抑。
“等等。”
“谢谢你。”
她说的每个字都是一颗小石头，她努力打在他身上，他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但浓重的罪恶感层层笼罩住他，他低头凝视着她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的倔强表情，心上又多了不少杂乱无章的刮痕。
他又靠近了她，他想帮她擦掉眼泪，想叫她不要再哭了。
那是耻辱，她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你胡说什么！”
他蹲下，想伸手给她拭掉眼泪，她反应极快就拍掉他的手。
码拉黑。
那时的他，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吧，现在又把她逼到了这种地步。
“我当年是疯了才会喜欢你，我肯定是疯了……”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喃喃自语，“这次，
他对她的好只是补偿，无济于事的补偿。
“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你以为你只要对我好一点，给我钱给我送生日礼物，还时不时跑出来装深情就可以抵消一切吗？”她无力地沿着墙壁蹲下去，双腿虚软，她又打他了。
“是有联络，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冯惠然长叹，小勺在咖啡里不停歇转圈，转出越来越深的漩涡。
好久不见，他的衣着打扮依旧一丝不苟，面上却憔悴了不少。
她恍惚到甚至是怎么回答张恺书的，怎么下车的都记不清了。
原来，他自以为是的关心和补偿不过徒增她的压力。
“他吻了你？”他把她逼到墙壁角落，目光过分强烈，仿佛誓要在她身上点燃火焰，把她燃烧殆尽。她笑出声，这画面似曾相识。
今晚的风很急，吹得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又乱成了一团。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
“许宁是好人，但我从没想过和他一起，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也有和他保持距离，本来要和他说清楚的，偏偏你用了最残忍最恶心的方式让我变成了负心人，我就像一个妓女在杂物间里隔着电话被你——”
城市的夜晚来得特别快。
陆衍之的后牙磨着口腔里的软肉，落下的碎发掩住了他的双眼，除了被打脸后的耳鸣，只听见她压抑得细碎的哭声。
她哭得鼻尖发酸，酸得眼睛都在发疼，打过他一记耳光的掌心还麻着。知道真相后，她明目张胆躲避他、抗拒他、远离他，不仅是自己有多恨他，更多的是惧怕他，怕他对她的伤害还未停止。
“是又怎样？”这次，她并不退缩，直接对上他的眼神。
看到那个男人吻上她的额头，一股火猛然冲上他的脑袋。
她一直误会他对她还有恶意。
她抬头看这位老同学，事情过了这么久，以前的朋友早已杳无消息，说不定现在碰见她都要绕路走，听到他说这句话，她真的有些感动。
“你……我听说现在陆衍之还和你联络。”张恺书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随即解释，“抱歉，老板娘不小心说起他这几天都没来找你……”
“别碰我！”她恶狠狠瞪着他，就像一只即将被杀掉的士兵，临死前还要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解开了安全带，听见他的声音，反应地回头，忽然一个吻落在额头上，吻很轻，很短，她还有些怀疑。
“我没有胡说！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她冷冷地看着他试图压抑愤怒的状态，越看越觉得可笑，“上次在杂物间打电话给许宁的事……你忘了吗？我还清清楚楚记着，那时，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你玩弄！你陆少爷贵人事忙，怎么会记这些可有可无的事……”
“是又怎样！”她扬起音量，嘴角上的痣也沾上了挑衅的意味，“这次你又想说什么？说我人尽可夫？问我何德何能？还是要问我用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