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响吉他。
一个好简单的和弦,是《同桌的你》:“这个么?”
“嗯……”林琴半半依在摇椅上,嘴里含糊地道:“老歌。”
老歌,是什么歌?
许青生窘了,听见这一句老字,便又晓得要丢脸了。
又是那首歌,好生土。
可她无法,便只好将背背过寝室那边,低着头红着耳将吉他拨响。
一旁拨响,一旁轻声地唱。
“……蝴蝶飞——飞呀飞——凤凰飞——彩蝶坠——”
林琴似乎笑得更活泼,似乎一个小孩,鼓鼓掌说:“好、好。”而后又点点桌子:“再大点声。”
许青生窘了,却不好直说,只是顺着歌词唱:“永心随——歌声美——”
有人听见,往这头看。却只得见少女秀雅清瘦的背影。
许多人来来往往,却无人停步。
骤然,却是一人止步了。
似乎有人来这,步伐极淡,许青生听不见,只得听那人朝许青生这处走来,而后掌心覆住她的肩。
一缕墨发。
“青生。唱什么?”
是宋清驹,稀薄的牛奶气压过来,许青生下意识便将首朝宋清驹掌心去躲。
便是见着救命恩人了。
“在唱《凤凰飞》。先生,她好坏……我想见你,便求舍监,现在她还要我唱这个。”
这下便是直接推走责任了。
“嗯?你不吵?”
面对宋清驹的质问,许青生还是讲:“是舍监的问题,我还是好光荣的知识分子。”
舍监被她提及,懒懒地掀起眼角,似乎惊讶。
“你这东西!”她一下背过身去,便哼哼着喃:“本来学校就不允窜寝,你个小东西还把我卖了?”
许青生总算是报了这舍监欺压她的仇,朝后退了好几步,轻笑着将吉他都又弹起来,弹一首分外凄凉的歌:“真对不住。”
这话还是摇曳的唱腔。
这一柔润的少女便遭女人领走了。
原宋清驹方才恰巧也是收拾行李,她本也要走,不过外头太喧闹,吉他声太熟悉,将她闹出来了罢了。
常时成绩都是通过微信发过去,她们便也不用再返校,只需要一次性将行李都拿走便好。
“你这次,来做什么?”女人边拾掇着行李,边道。
许青生眼见着她朝内塞下了许多衣物——宋清驹的衣物是极少的,她不常在乎衣物如何,仅要干净整洁,能穿便好。
于是她箱内便清一色皆是淡色的衣物,以白居多,黑也有些,不过尽是长裤。
内裤呢?少女刚要去偷瞧,女人便将目光沉沉地落过去,似乎洞察她,而后静静地将一个已收拾好的行李箱阖上。
阖上了,便再无念想了,许青生就温吞地道:“放假了,先生要去哪?”
“回家。”宋清驹道。
“先生家在哪?我家就在本地,这是寄宿高中我才寄宿在这的……”
少女的家非常漂亮,是在野区的一栋独立式别墅,先前她在朋友圈发过,宋清驹也看见过。
她有钱么?
“先生,你见过我的家么?如果不在本地,我可以将先生领去我家,我父母都会很欢迎你的。他们有看过……”
女人不咸不淡地打断她:“分数够了么?”
她这次考得好么?话题再一次绕回到分数上,纵是宋清驹,此时手里也并无她的卷子。
“唔。”
许青生的话都被打断,似乎思考了片刻,过了些许,她才好生地讲:“我是先生的学生,学生晓得先生家庭住址,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这实在是正常事,许青生少时还有她班主任的家庭住址,不过现下他已搬走了。
“先生?”
静默半晌,宋清驹仍在整理行李,这次是第二个箱子。她似乎要整理的还很多,直至手上折叠长裤,放进一件行李箱之内才讲:“不正常。”
“为什么?”许青生还抱着吉他,她的行李大多都可以放寝室,来年她再来取,所以她只是将要带走的整理好,不要带走的留在寝室。
她将视线别过去,只见女人淡道:“引狼入室。”
第二只箱子也阖上了,宋清驹便拾一处,同许青生坐。
许青生将眼光别过去,只见女人神色极淡,薄唇一分便道:“我家不住这。”
话题已然引出来了,许青生随:“先生是何处人?”
“常青园人。”
常青园并非是这城市内的直辖市,它处于边缘地带,不算是太过穷,也不算是太过于富裕。
不抵这处,这处是直辖市内,经济发展相对要快许多。
许青生身上并未有太重的贵气,反倒是宋清驹,出身并不算是富裕,却也高贵。
似乎是某地清贵一般,实际并不是么?少女却从未带歧视眼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