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的到来似是打乱了黑衣人的计划
蓝基宝并不觉丝毫疲惫,走进木屋只见灶上还有煎剩下的药渣,桌上摆着一盘吃了大半的糕点,屋内并不见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踪迹。
“阿翔!”百里屠苏目眦欲裂,他咳嗽两声抹去嘴边血迹,双目隐有赤红之光。蓝基宝暗道不好,他此刻真不敢乱用那铃铛,可是他自己除了治愈恢复的法术,根本没有和黑衣人一战之力。
百里屠苏看了看欧阳少恭,并未答话,待他施针完毕前去煎药时,百里屠苏才道:“私自下山有违天墉门规,但你于我有恩,我当带你下山。”
蓝基宝有些担心,便放出神识似先前那般招来虫鸟询问二人去向,得知二人从小道下了山后蓝基宝本想前去寻找,不料有山鸦说湘西那边的尸乱已定,知晓陵越不日就要归来,蓝基宝忙在书桌上翻了一下百里屠苏这几日的功课,看着那稀疏寥寥几笔的鬼画符不由跺脚道:“让他看见了,不罚你才怪。”
百里屠苏缓缓闭上眼,道:“好,我们下山,不告诉他。”
“砰。”百里屠苏被撞在地上,一口鲜血呕出,一时片刻难以起身,蓝基宝心中大骇,眼看着黑衣人朝他步步逼近,紧握着欧阳少恭的手也捏得越发的紧了,几乎嵌入了欧阳少恭的皮肉。他在等一个机会,他是蛇,蛇在捕获猎物时讲究一击毙命,此前一直处于静止状态,因为那一击不重之后就基本没有机会了。蓝基宝此刻的情况也是如此,他在等黑衣人在斩杀屠苏露出破绽的那一瞬,他只有在那个时候有制胜之机。
“若此刻用铃铛,会否误伤屠苏?”欧阳少恭捂着心口,似乎颇为难受,蓝基宝稍一迟疑,百里屠苏便被黑衣人一剑刺穿了肩膀,阿翔凄惨地鸣叫一声,在黑衣人脸上狠狠一抓,也被打倒在了一旁。
“那么,便多谢师兄了。”欧阳少恭淡淡一笑,百里屠苏道:“你有看见秉心吗?”
欧阳少恭感觉到手背痛意,看蓝基宝从先前的惊慌变得镇静无比,心中暗道看来,果然是你。
蓝基宝将晒干的花果分喂了些给那些告知他情报的小动物,便坐在书桌上试着为百里屠苏抄写符咒,饿了便就着剩下的糕点吃了,陵越的那份则由盒子装着放在凉水中。等到蓝基宝抄写完百里屠苏这几日落下的功课,便到了日暮西坠之时,见他二人还未归来,蓝基宝也按捺不住,立刻下山去寻找。有虫语之技,蓝基宝找到二人并不困难,只是上下山的路到底长远,等他看见河岸边上的两人时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只是欧阳少恭却没如此幸运,他为鬼面人掌间黑气波及,被打翻在了地上,他抬头见百里屠苏此时和黑衣人缠斗至一处,目光转向了林间的蓝基宝。
原本昏暗的河岸被水中两盏荷花灯照亮,淡淡的柔和光芒在水中漂移,两名交谈的青年一人温润俊雅,一人侠气卓然,若有人能画下此景,必是一副悦目的图卷。
蓝基宝本想偷听二人在说什么,不想空中传来阿翔示警般的鸣叫,蓝基宝无奈本想现身,却觉眼前黑影晃动,颊边劲风刮得面皮生痛,但那危险却非冲着自己而来。蓝基宝的身体先思维一步做出反应,挥手在百里屠苏身前形成一道水墙,那黑衣人来势汹汹在撞上水墙时虽然轻易将水墙撞碎,但身形也停滞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让百里屠苏躲开了他的袭击。
就在黑衣人的剑挥出的那一刻,蓝基宝动了,若闪电般地向他后心要害只扑而去,但随即而来的漫天剑影将他和黑衣人都狠狠撞开了去。
“师兄”百里屠苏在看见陵越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他几乎忍不住陷入那无边黑暗中,但看着受伤倒地的蓝基宝,强撑着朝他抬了抬手,才晕倒了过去。
蓝基宝见阿翔飞扑而下,同百里屠苏配合与黑衣人交手一时不落下风,便上前扶起了欧阳少恭,道:“少恭,铃铛。”
“叮铃铃。”铃铛到底在此刻响了,百里屠苏和黑衣人的动作都是一滞,欧阳少恭摇动了铃铛,在看见他与蓝基宝依偎在一起时,百里屠苏忽有了一种他二人在耳鬓厮磨的缠绵错觉。暴怒的情绪骤起,他挥剑欲动,却已失了先机,黑衣人挡开他的剑,一掌正中他的胸膛。
天边明月升腾,又至日月交替,蓝基宝在灵潭中待了一夜,本打算修炼完后半夜便去看百里屠苏,不想灵潭中修行太过舒适,蓝基宝沉迷于灵气游走全身与周遭潭水相融的感觉,他置身水中甚至能感受到每一处水波的纹路荡漾,不知不觉便忘了时间。等他第二日浮上岸时,天色早已大亮。
衣衫,在那雪白肩头扎入银针,道:“七夕将近,在下有些思忆亡妻,故想下山为她放河灯祈福。不过,说起来这七夕祈福也不仅仅是对亡魂,师兄若有心仪者也可同在下一起,将心中所想寄于河灯中,心愿纵然不能达成却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当然。”欧阳少恭脸上的笑意变得温柔起来,他不经意地摸了摸袖间的铃铛,发出了清灵的响声。百里屠苏脸色微变,欧阳少恭看在眼里笑意更甚,道:“他现在应去修炼了,不过师兄不用担心,今夜在下会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