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咳嗽了几下,他松掉手的人鱼轻皱着眉头又凑近了来看他。
“你!”
无名只是摇了摇头,“无事。”
接着他整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中,只有发着光的鱼群缓缓游动。
么。
水中央只剩一圈涟漪,人鱼在无名旁边露出头来,琉璃色的眸子望着无名,“给你个说服我的机会。”
“文鳐。”
这是观水的源头。
文鳐没来得及催动水,就被男人一把环住了腰,带着薄茧的手掌摩挲着他的翼根——这男人绝对是故意揪着他的敏感点——红晕无法抑制地蔓延了全身。
人鱼倚着水中央的一块礁石,掬起一捧水,抬起长着鱼鳍的手臂,任水流从指尖,或者顺着手臂流下。
几滴水滴浮在空中,飞向无名。
一张符纸推出,点亮了一串飞鱼。
鱼鳍上的神经十分敏感,文鳐条件反射地缩了缩,却被抓着不放,温热的手指轻捻着薄薄的一层鱼鳍。——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并且对方武力值比自己高,逃不开——软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白皙的肌肤上泛起薄红。无名看着有趣,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脸,留下了泛红的指印。“真嫩。”
“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自报家门。”
“照明符。”
无名歉意地用捏着一根羽毛的手捧住他的脸。
无名捡起一块石头,石头擦着水面,弹了数下,到了人鱼身旁,扑通落入水中。
他倒是看出自己无聊到发霉的处境。文鳐有点心动。
人鱼浸湿的白发遮住了半边脸,半边的容貌却已足以让世间任何胭脂粉饰失去光彩。
人鱼眼尾泛了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结果就是又被他抓住了。
但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看男人在水下扑腾得难受了,慌忙地把他拉了上来。
无名嬉笑着闪过,“我很认真的欸,你看我们俩都这么无聊,不如做个伴一起去游山河怎么样?”
人鱼恼羞成怒,掀起水流砸向岸上的人。
“不想!”
无名一笑,“可是文鳐?”
无名觉得甚是有趣,干脆坐下欣赏水中美人图。
搭上了飞鱼排成的长龙,无名伸手,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回应他的是千箭一般的水珠。
无名没躲,只有一滴水擦过了他的脸——一摸,划出了口子。
“唔......”
“阁下有何事找我?若是为寻文鳐鱼肉,抱歉我就恕不奉陪。”最终是文鳐先开的口。
柔软温热的唇瓣贴上了他的眼皮,文鳐另一只眼睛扑闪着,仿佛随时那晶莹如珍珠的泪就会顺着睫毛落下。
无名终于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抬头看向了没有星星的夜空。
这货脑子有病!
一下子沉默了。无名只是盯着文鳐看。文鳐虽习惯了人类的这种反应,但一直这样被盯着让他有点......无措——黑袍之下男人的目光十分专注,好像里面承载了万千星辰,又好像只装了他一个人。
思绪一动,无名笑了,伸手捏住人鱼的鱼鳍状的耳朵。
“还真没试过啊。”
他似乎思索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可有兴趣做我的式神?”
“你究竟想干什么?”
无名一咧嘴,“干你。”
“文鳐不是整个族群的名字吗?”
“族长是族群的象征,自然以族群为名。”
“在下无名。”
人鱼近了无名才发现那水嫩的肌肤上覆着一层不怎么明显的鱼鳞,微微泛着光。
“啊!你放手!”
文鳐很久没有感受到心脏跳动得这么快了。——这种人淹死了好。
“欸欸欸,别急,我突然想到了想干的。”
水流渐渐平静。
苍色的鱼群发着光,点亮了夜空。鱼群仿佛是在空中游动,游向远方,格外好看。
无名大笑着被拖下了水,他抓着人鱼不放,文鳐把他按向水里不让他浮上来。
气血上涌的人鱼把水卷成了漩涡。
原来如此。
白丝如瀑,光滑的肌肤几乎透明,背脊上长出巨大的双翼,覆盖了大半个身子。剔透的鱼尾上卷曲着苍色的云纹,泛着莹莹的磷光,轻薄的鱼尾在水面轻拍着水花。
“有事?”人鱼的声音像是歌声,空灵地直接传入脑海。
“哦——”
文鳐挑眉,还是第一次有人跑到了这个地方却说无事相求——真正的泰器山可不是说来就来的。
人鱼慢慢放下手,懒懒地翻了个身,正对向跳上潭边石头上的无名。
水流从山上注入发着淡光的潭中,发出悦耳的声音。
无名还是在笑,“你难道不想试试交配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