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杜若风崩溃似的抱住明朗,头埋在他的颈窝,号啕大哭起来。
杜若风继续摇头,怎么会,不管老狼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他最爱最爱的人。
他开始研究各种养生知识,在照顾老狼口味的同时尽量健康饮食,他们一起散步一起健身,他不再欲求无度,尽量早睡早起,如果差距不能缩小,那也要把终点延后。
“你啊,净操些不该操的心,我还年轻你就怕我老了,痛苦十几年,我真老了你再痛苦十几年,我还活着你就怕我死了,痛苦几十年,我真死了你再痛苦几十年。合着我还好好在你身边你都不开心,那你还要怎么样?”明朗说着就来气,把杜若风的脸一通乱揉。
“”杜若风拼命摇头。
在外边成熟睿智雷厉风行的杜若风,在家里还是那个爱哭又黏人的小崽子,在他爹面前,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宝宝。
四十八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正当壮年。明朗吃得好睡得好,积极锻炼,爱情圆满,性生活和谐,整个人容光焕发,和四十岁时几乎没什么区别,依旧是走在街上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帅哥,他从不为年龄忧心,也不觉得自己老了。
“那如果老狼老了,头发白了,长皱纹了,胸下垂了,身材走样了,你就不喜欢老狼了吗?”明朗把小崽子的脸扳过来,他红着眼眶和鼻头满脸泪花的样子和小时候半点区别也没有。
“宝宝觉得老狼老了吗?”明朗轻轻摸着小崽子的发丝。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手挽着手逛街,也不再有人把他们当做父子。但是无论杜若风怎样拼命想要缩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那整整的十九年就摆在那里,时光最是无情,那是他拼尽全力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明白自己幼稚,老狼还不到五十,正是壮年,少说他们还有三十年的时光,但他不敢想象,如果生命中失去这个人,那还有什么能支撑他?
明朗一下子全懂了。
“”明朗翻个白眼。
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做了,他要惩罚老狼,惩罚老狼不爱惜自己,也惩罚老狼糟蹋他的心意。他硬着心肠绑了老狼的胳膊,把他串在自己鸡巴上逼他歪歪扭扭起伏了两个钟头,把他肏得痛哭求饶。
“好,你要不抹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明朗笑着,也红了眼眶。
“那你怕什么,你还这么年轻,难道该害怕的不是我么?怕我自己年老色衰,怕我一病不起,怕你在外边沾花惹草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我比你老二十岁呢,我都不自卑,你凭什么自卑?”明朗扯扯小崽子的脸颊。
可是老狼不会等他,时间不会等他。
二十九岁,正是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时候。离开了学校的象牙塔,杜若风也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稚嫩,待人接物温文有礼风度翩翩,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真正的男人。
他们两个还对峙着,明朗手机的微信视频提示音响了起来,是陈无念。
最怕聪明人钻牛角尖,他好怕,却不想老狼多想,任着自己心里的焦虑不安藤蔓般疯狂滋长,直到今天,老狼浑身凉冰冰地顶着头湿发,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曾经无数遍埋怨老狼不爱惜身体,头发湿着吹了风要头疼,也愿意一遍遍为他温柔地擦干发丝。但是今天,他却觉得心凉无比,他在乎的老狼不在乎,他的努力在老狼身上就是泡影。
年纪是这个向来骄傲的年轻男人唯一的自卑之处,伤痛如鲠在喉,他却不敢吐露半分。
“大晚上的,干什么?”明朗拿被子披在肩上,才接了电话。
“我们这儿还是大白天呢!”奶泡和咖啡九月就要上小学了,年初陈无念和林远就带着他俩环游世界去了,现在在意大利,比北京时间晚六个小时。
可他一点都不痛快,他厌弃自己,把心爱的人折腾得遍体鳞伤,那些曾经的小心呵护仿佛都成了他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手段,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朗最近沉迷一部医疗剧,杜若风陪着看了不少,越看他越觉得焦虑心慌,就算平平安安毫无意外,是不是还有各种无法预料的疾病伤痛?
明明老狼还和从前一样,高大,强壮,美丽,迷人,他的胸膛依旧温暖,他的拥抱依旧有力。但杜若风知道,他的成熟便意味着老狼的衰老,而他却根本无力挽留。这个道理,十几岁的杜若风是不懂的。
年纪是杜若风心里的刺,从他十岁出头还不懂情爱的年纪,他就拼命想要长大,想向着老狼靠拢,他想要高大的身材成熟的心智,他要成为能并肩站在明朗身边的男人。
“我才不会”杜若风小声嘟囔。
梁子玉一边硕博连读一边在研究所工作,每年都要敦促梁子钦和明朗去做系统的身体检查,明朗的各项机能甚至比小他二十岁的梁子钦都好。
杜若风嘟着嘴挥开他的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他瞪着通红的眼,扳着他爹的脸,“明朗你给我听着,你最好活久点儿,你一闭眼我就抹脖子,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