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楼梯边边）
顾渊的腿渐好，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会去公司，待上一下午，不过大多时是待在郊外的小别墅，好不容易趁着伤，能够忙里偷闲，只是何皙就没有那么好过，肇事司机的事情也交给了他，不得已之下，纳了个新助理。
蛋糕店的装修已经到了中段，学期末，廖均课程繁忙起来，大多时候都是沈望在看着，每回都过下班时间一两小时才离开。
这天，顾渊一早就去了公司，沈望也就不着急着回去，和善地送走装修工人，才打电话给司机小王，小王大约二十分钟到了店外，等沈望上了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望有些累，揉了揉紧绷的眉心，平静地问：“是不是顾渊又发脾气了？还是贝贝，又咬院子里的月季？”
“都、都不是。”，小王有些紧张，舌头都打结似的，从车镜中小心地看沈望面色。
“那还能有什么事？”，沈望稍微打起Jing神，扭头看向他。
“少爷今天跌了一跤。”，小王目视着前方，咽了咽唾沫，车内的空气有一分钟的静默，沈望没说话，拿出了手机，拨给张妈。
沈望甚至还没开口问，张妈就说了起来，“也就是今天下午那会儿，夫人出门大概一小时，少爷从公司回来，要看二楼书房放着的一个项目备案，待了半个小时，下人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见少爷声音，才上楼去。”
末了张妈还补了一句：“夫人放心，王医生下午来过，只是一些擦伤和淤青。”，话里话外，皆是为了宽慰。
沈望扭头朝小王说：“开快些。”，才应电话里的张妈，“我待会儿就回去，到时再说。”，挂了电话后，就直看向窗外的树木，脑海回想起张妈的话来。
半个小时，车子才驶上山坡，两旁的树林也变得茂密起来，绿沉沉蒙人眼睛，佣人们大多在厨房，庭院里只有贝贝来迎他，沈望抱着狗狗进了一楼的卧房，老管家正给顾渊擦活血祛瘀的药酒，能够清晰听到顾渊的闷哼。
老管家看见沈望，起身叫了声：“夫人。”，把手里的药酒递了过去。
老管家一走，床上的顾渊就开始叫唤，说来说去就是说他疼，沈望冷冷地给他擦药酒，顾渊叫唤了一会儿也知道不对，只好小声保证：“腿没好全之前，我保证再也不上二楼。”
沈望动作一顿，一路上既担心又生气的劲儿上来，脸就有些绷不住，将药酒丢给顾渊，眼眶都有发热，“你自己擦！”，说着就要从房间出去。
顾渊着急，从床上起来，踩着地板就要去抓沈望的手，倒真给他抓着了，拉着沈望回床边坐下，整个身形都倚在沈望肩膀，在人耳边温柔地说：“真的，以后没有夫人的话，我连楼梯的边边都不碰一下。”
沈望看着他裤腿中露出的脚踝出神，耳朵碰到顾渊扎人的头发，嗓子有些哽：“你今天为什么要上楼？”，沈望其实想问他为什么会摔倒，可顾渊伤到了腿，一不留神就会有这种结果，沈望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揍顾渊一下，也真的这么做了，捏拳给了顾渊胸口一下，不轻不重，换来顾渊胸腔传出的笑意。
沈望听得眼热，他是骗不了自己，即使顾渊是个十足的恶劣性子，最近又学会了耍赖，可听到他摔了一跤，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心口发紧。
顾渊拿头发蹭了蹭沈望的耳朵，低沉的声音响在沈望耳边：“夫人知道，我一旦稍下决心做一件事，那最好是一刻也不能耽误。”
“你自己说的，楼梯的边边也不会碰的。”，沈望拿手挡顾渊扎人的短发，忍不住勾起嘴角。
“不碰，在腿彻底好之前，事情也都丢给何皙。”，顾渊温柔地保证，扭头亲沈望的掌心，将人抱在怀里，“你不知道，何皙太忙招了个新的助理，刚毕业，我今天看见了，没有夫人的聪明劲儿。”
“不许后边说人刚毕业的孩子。”，沈望抬头说他，猝不及防落入顾渊深邃的注视，顿时脸上有些烧。
“是是是。”，顾渊伸手想碰沈望，又觉着哪哪都舍不得，手掌悬在空中，话音落下的同时，才捏了捏沈望的脸，笑声低沉地传入沈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