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回魔教的这些日子睡得很不好,经常半夜从梦中惊醒,梦里全是原武的影子。喊叫着的,疯狂奔跑着的,在大雨夜漫山遍野寻找他的,几天几夜不睡觉吃饭一直呐喊寻他的,一次又一次累得跪在雨地里声嘶力竭的,那么惨痛那么悲伤,仿佛丢失了全世界。
他的喊声令姬如雪全身都再痛,心在缴着,肚子也在翻滚,全身上下没一处好,他哭着叫他别找了,自己就在这里,就在他身边,急切的伸过手去抱住他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整个人从他身体里穿过,他愣在那里,看他又往山里跑去,姬如雪跟了过去,不死心的想拽住他,却是徒劳的发现,自己真的拥不住他。只得流着泪看他一遍一遍地寻遍整个山村,最后累倒在地。他以为这个梦会到此结束,但是没有,它竟然还在延续而且,那是他没有经历的事情。
他看到了原武,他捧着一盘自己最喜爱的桃rou蜜饯,这个时节桃子根本不可能结,他一定跑了很远才买到这东西,只因自己随口一句想吃桃了。
“阿雪”他很高兴,脚步好似踩在云里,整个人都荡漾着的样子。“阿雪”然后他又叫了一声,溢满了柔情,好像怕他不知道他回来了一样。
然后他看见原武走了进去,姬如雪几乎有种非常糟糕的预感,接下来的一切会让他难受。他想让自己快点醒过来,但是晚了,他漂浮在房中,眼睁睁看着原武大喊着他的名字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十分可怕,喘着粗气,在房舍间小心观察,一遍一遍往不同方向寻找着他的身影。
“阿雪!”
“阿雪,出来!!”
“你出来!别在玩了,阿雪!”
他找了很久,从天亮找到天黑。哪里高就往哪里爬,大树,石头,土坡,尽可能地登高望远,想要找到哪怕他的一丝踪迹。
他整整找了我五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躺在地上浑身褴褛,村长夫妇搀扶哭泣着劝他回家,让他别找了,咱们在娶一个,找个比他更漂亮的,可是原武不干,没一会儿他就爬了起来,带着出血的双脚继续寻遍所有可能的角落。
村长夫妇跟着他跑在后面劝告,可惜他一句都没听。两个老人没他有Jing力,跑完一遍村子就累的走不动了,村长夫人没法子了,当着他面跪下哭泣道,“武儿,你真要找下去吗?你是非找到不可吗?要是这样,你一句话,咱夫妻俩就陪你你一起找,你几天几夜不吃饭,我跟你爹就几天不吃饭,你不休息我跟你爹就不休息。你为了他不要命,我跟爹也可以为了你不要命。武儿,娘求求你,我跟你爹好不容易遇见你这么个孝顺儿子,你不能让我们俩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呀!武儿。”
原武停了下来,踹着气,眼里的水怎么都擦不干。背后是跪在自己身后泣泪纵横的老娘,原武的心像是被撕开了两半,一半催促着他不要停,一半提醒他自己还有年过半百的爹娘。
原武挣扎着,抹了一把眼泪,终是转过身扶起了老娘,跪向他们,低下头认命了,“娘,孩儿错了。”
村长夫人走过去抱住他,“没事的,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原武惨然一笑,“不可能的,我这命改不了,注定了的。”
村长夫人摸摸他头,正要说些什么,原武扬起了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大声哭喊道:“娘,可我不干心呀,不干心呀,那是我一生挚爱,老天也把他带走了,我恨。我恨呀。”
村长夫人默然流泪,只用力把他抱得更紧,却听大笑几声,最后“噗”一声竟是呕出口血喷在她长衫上。
姬如雪心心中大惊,正想要上前查看,他身体已经倒了下去,而他也在挣扎中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