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被他这番话弄得僵住了。她苦苦追求的,一直希望听见的,甚至连从江鹤轩嘴里都没有完整得到的话,就这般措手不及地被傅云洲说出,捧到她手边。
“小姑娘。”他唤了一声,语态温柔。“快睡吧。”
谢谢你对我说这番话,也谢谢你和季文然费力来救我……虽然你已经听不到了。
这种哀婉的情绪是被某个应当被暴打的家伙撞破的,他偷溜进辛桐的卧室,两只冰凉刺骨的手悄悄探入被窝,掌心猛地贴上她脖颈大动脉上的肌肤。
程易修凑近她,用那张惹人心动的美少年脸可怜兮兮地卖乖,手掌悄悄越过她的腰。“我想吃饭了。”
辛桐嗓子眼闷闷地哼出一个“嗯”,还是背对着他,合上眼眸。
宴饮上
待到反应过来,才发现眼角湿润。她勉强控制住自己,悄悄地将粘湿的睫毛蹭上被单,让松润的被褥吸走细细的泪水。
辛桐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清醒,可闭眼躺了一会儿,就不自觉地陷入熟睡的泥沼。
(明明写黄是打算解压,结果实际上写黄比写清水都费力,不管是谁杀还是杯深都让我感觉在遭受双重折磨。可能写完谁杀之后,这个号就会开始佛系更新模式吧。)
“我不会。”他的爪子揪住她脑后的马尾,捏在指尖揉着。
“谢谢……”
“你才不懂,”她继续说,“我又不是小朋友,不能……”
程易修撇撇嘴,盯着她的侧颜,忍不住笑了下。她垂着脑袋,头发拿细皮筋松松地收成一束,又被他用灰粉色的宽绸带绑了个蝴蝶结,仿佛枝桠低垂的樱,微风柔柔地吹过来,花儿稀稀疏疏地飘落,浮在澄澈的水面。
“混蛋!你别叫了!”辛桐脸红扑扑地冒出来,拽起枕头就往他脑壳扔,满心想的都是打不死这个不靠谱的熊孩子。
坐在床上玩平板的辛桐看向程易修,缓慢地眨了下眼:“哦。”
出口没几秒,她便想补救。
辛桐扔下平板,瞪着眼瞧他:“程易修你真的好烦哦,饿了自己出去叫佣人做饭,不要来搞我。”
程易修想着,把脑袋靠过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
“嗯。”
她做了一个和先前梦见在森林抱住狮子找出路般怪诞的梦。辛桐梦见自己快要溺死在幽蓝的深海,只一昧地下陷,落入缥缈的哀伤中。
“我不是故意的。”辛桐合着眼,慢吞吞地说,每一个词都在唇齿间咀嚼后吐出。“其实我是个很拧巴的人,很招人讨厌的那种。应该有很多人不喜欢我……其实我也没期待别人会喜欢我。”
“你永远都是小朋友。”傅云洲打断她。“在哥哥眼里,小桐永远是个小姑娘。就算你再怎么长大,到了七八十岁,你都是哥哥的小朋友。”
“操你妈,程易修!”辛桐一个激灵,她怀疑自己从未如此声嘶力竭地喊过。
傅云洲用无名指将她的鬓发撩到耳廓后,露出半张脸。
选一个杀。
傅云洲不懂妹妹这份莫名其妙的情绪,只还将她当成青春期的小丫头。
半梦半醒间,她一直在想……鹤轩此时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她如此了解自己的糟糕,以至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视自己的优秀。她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那种没资本到被指着鼻子骂也不知道怎么应付,转过身擦两下眼角的泪珠维持体面的那种人,故而每次说了半句冒犯的话,便会退后半步表态——对不起,我很矫情、很拧巴,我是个很糟糕的人,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她把程易修摁在床上一顿抽完,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为什么她总是低头呢?让他想亲亲她的脖子。
“不好,自己去煮速冻水饺。”
傅云洲和季文然。
“等你睡了我再走。”傅云洲道。
——我准备好了。
程易修趁机抱住她,唇瓣触了触额头,金鱼觅食般的吻。“你给我做,好不好?”
“不要。”
Duang~
“你什么时候走?”辛桐问。
“桐桐,有没有想我,”他撒娇似的往她被窝里钻,“别不理我,不理我我会伤心的,桐桐——桐桐——”
“哥……”
“桐桐,我饿了。”
“胡说。”傅云洲摸摸妹妹的后脑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
“可是我真的好饿。”程易修笑着重复。“工作太累……你都不知道
“那就饿着。”
辛桐偏头,一把打掉他到处乱摸的手。“你是七岁还是八岁,不要揪我头发。”她说完,无可奈何地呼出一口气,心里碎碎念着:辛桐,眼前这个傻逼是你曾经喜欢的人,哪怕现在你已经看透了这家伙到底有多幼稚,也要多点耐心多点爱,控制住自己不要把他从窗户扔出去。
“那你吃啊。”辛桐心如止水,低头继续刷剧。“离我远点,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