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一碗咸豆花</h1>
付瑶琴在府上歇了好长一段时日,推了若干的宴会,她以往最爱凑热闹,可见对重生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
一切都得从头再来过,又是新的未知,她不由地郁郁寡欢起来。
那一晚过后,小皇帝赏了不少好东西给她,并未再召过她。
燕昭辞总觉有些怪异,但他平素厌恶情事,杖毙过好几个爬床的宫婢,对着这情事儿当真是一无所知,沐浴完一出来就发现那位身段妖娆的付夫人已经走了。他喝了那助兴的酒只发泄了一次哪里够,那酒令他呼吸沉重地硬了整整一夜,脑海里竟全是那付夫人风情万种在他身下娇yin的模样。
另一头,付瑶琴放下心来,命人替她寻来了几位江南的厨子,只道是近日胃口不好,想换换口味。
重金应聘来的江南厨子有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她也不知道那些江南菜究竟地不地道,她只是要求小厨子给她做一碗豆腐脑儿。
要咸口的。
豆腐脑的咸甜之争向来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付瑶琴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从小就长在京都之中,口味偏重些。
徽泱则是渭南人,尽管表面上他看起来是那么清冷矜贵的一个美男子,实际上他跟大部分的南方人一样,嗜甜。
然而京都这边的豆腐脑儿几乎清一色都是甜口的,付瑶琴也选择甜豆腐脑,徽泱出乎意料地吃不惯,他说自己爱吃咸口的。
两个人由此产生了一个小分歧。
吃完了京都的咸豆腐脑,他僵着一张脸,优美的下颌线条绷着,说以后一定要带付瑶琴去江南吃,这儿的咸豆腐脑遠比不上江南街头市井叫卖的好吃。
付瑶琴无聊地在美人塌上翻着账本,只觉得人生太没意思了,又要重新再惊心动魄地斗一遍摄政王,摄政王那个人,就算她重生了,她自认为能再次否扳倒他还是个未知,只能说上一世她和小皇帝运气好赌赢了,成王败寇。不光如此,她还要在从良的情况下装出自己是个风流女色鬼的样子,还要——再面对那个小狼崽子好几年。
正发愁间,她的婢女笑荷端着一蛊白瓷器盛着的豆腐脑儿上来了。
笑荷纳闷自家夫人怎么突然就非得要吃这豆腐脑儿呢?
还得要咸口的!?
笑荷是忠实的甜豆花党!
轻轻揭开那小蛊的盖儿,豆香味就出来了。
冒着热气的嫩滑豆腐脑,上面撒着一小把紫菜葱花和小虾米,切成小丁脆生生的腌菜,掺杂着辛香调料的气息,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付瑶琴只吃上两口就忍不住落了泪。
一种无法抑制的酸楚蔓上她的心头,令她坐立难安。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撑起付家这么多年。
“撤了吧,把那厨子留下吧。”付瑶琴吩咐。
笑荷对于见到夫人吃了几口豆花就流泪的模样目瞪口呆,她刚想端了盘子走人,又听到夫人说:
“去把付以渐给我叫过来。”
“是,夫人。”
付以渐是付家嫡系仅剩的唯一的男丁了,当初她的嫂嫂在知道哥哥歿了以后便追随他去了,人人称赞他们夫妻情深,可是她却不负责任地留下了小豆丁付以渐一个人。
付家作为将门,理所当然的,付家的男儿都是自幼习武,女郎也大多都Jing通骑射,付瑶琴在付以渐身上抱有很大希望,但是付以渐并不喜欢武艺,他喜欢念书。
上一世到最后他也就学了个三脚猫功夫,付瑶琴死了心,可能付以渐的确不是那块料子,这一次,付瑶琴打算成全他的希望。
书房里,付以渐兴奋地像只手舞足蹈的小鹌鹑,“姑姑,你同意让我去江南求学了?”
“嗯,我会亲自送你去清衡书斋念书。”
她算了一下时间,徽泱此时正在清衡书斋念书。
她想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