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冶一步步走近,像危险的魔鬼,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来,欣赏他这副可怜姿态似的,“任粟,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爸吗?怎么这点牺牲都做不来。还是——你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能给人看?”
这几乎是一道死命题,任何一个选项都难以选择。任粟默默思考着,发现了这个问题,疑惑的看向梁冶。梁冶深沉的微笑,回看他。
任粟吃惊的瞪大眼睛,磕磕绊绊的往后退避。花房只有这么大,再怎么跑远几步路就到底了,他紧紧贴着墙玻璃,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在那个人的掌控中。梁冶,梁家的小少爷,竟然对他这个小妈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梁冶一脚踩上去,连花带壶踩进泥里,阴着脸问:“你每天晚上都在想我父亲?”
接下来的情况如同暴风雨一般迅猛,让他发蒙,身体被扯得左摇右晃,两腮捏得生疼。被迫仰着头,白花花的日光照射着让他睁不开眼,额角上方位置那里浮现出彩虹一般的拱形,中间一个化开的小圆点,世界是安宁而静止的。半天他才发现自己在被人脱衣服,从短暂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他疯了似的反抗,“你干什么?别弄我衣服呀!你别弄!”
任粟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梁冶抬起头看他,果然看到一张狠狠哭过的、泛着红晕与热气的小脸,可笑的是他居然不回答,他居然还很犟!
这话本来也是事实,他晚上确实经常“想他”。
“梁、梁少爷。”任粟终于开口,嗓子是哑的,“你能不能不要禁止我照顾梁先生?我真的一丁点也没有想过要害他。”
男人也不着急,仍旧慢悠悠料理自己的花,红艳艳的玫瑰开得妩媚热烈,如同情人最炙热的吻,张扬的勾引着人的注意力。
还在上大学,父亲变成植物人的第二天他就去了公司,边学习边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以前他上的是寄宿中学,很少呆在家里,现在既要两头忙,能回家的机会更少了,经常是夜里回来天不亮就得走。他在外面有房子,完全可以捡方便的地方住,仍然坚持回家估计是担忧自己家被外人给占了。
梁冶竭力悠闲的问:“你不说,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不想说的话那我可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不敢说——那我就要认为你对我父亲这个可怜的植物人图谋不轨了。”
任粟立即捂住了那个地方,恨不得背过身去,像一只瑟缩可怜的小鸟。
梁冶眯起眼睛,“你想谁?”
这天因为是星期天,梁冶有半日休息时间。他在后院的恒温玻璃花房里照顾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儿们。高大健壮的身体只穿着背心和短裤,脖子上戴的十字架项链因为弯腰的动作而垂落下来,不时遮挡住他安静深邃的视线。那剃得很短的黑发硬硬的竖着,看起来野性落拓,难以接近。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覆盖一层薄薄的汗珠。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不过想要检查一下,对我父亲如此情深义重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竟然痴情如此。”梁冶的手指在他那内裤边弹了一下,“你脱光让我检查,我就允许你再进我父亲的房间。怎么样,算不算公平合理?”
那话是一字一字的,似乎咬着牙吐出来。任粟半个身子往后撤,嘴唇蠕动了几下,愚蠢的点了点头。
梁冶手法暴力,裤子拉下去以后,把上衣从中间撕开,一下子就让那雪白的肉体暴露了出来。剩下的还有一条棉质背心和薄薄的三角小内裤,紧箍着任粟那肉乎乎的屁股蛋。当然前面也能看出一点起伏,太小了,只有一点点。梁冶目光聚集在上面,露骨的表现出嘲笑。
任粟在花房门口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男人开口说道:“再不进来,你赔我这屋里的花。”
任粟梗着脖子,“我想梁先生了,他总也不醒来,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他。”
两人四目相对,半天,任粟道:“我、我、我想他了。”
“不能,我看一遍是能弄脏你还是怎么你了。”梁冶也是即将发怒的样子,那双看着令人很有压力的眉毛拧起来,目光从眉骨下方低低的射出。任粟平时被他看一眼就胆战心惊,何况这样长时间
“哦,那你早上在我父亲房间是干什么呢?”水壶倾斜了,细细的水流喷到了任粟的脚上,沾湿了他穿着凉鞋的白嫩脚趾。]
玻璃花房里是恒温条件,娇嫩名贵的花儿们受不得外面热浪的炙烤,而任粟因为时刻准备逃跑把门开了一条缝隙。他羞愧地关上了玻璃门,慢吞吞的走向男人,拼命思索着开场白。
就是因为他这么精明强悍、面面俱到,任粟才这么怕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比他那威严的父亲还要令人畏惧。
“砰!”水壶摔在地上,准确的说应该是砸,那枝开得正艳的玫瑰被生生砸断,花瓣散落,凄惨无辜的接受壶嘴里吐出的多余水流灌溉。
那么多东西都比那个家伙热情漂亮,自己总是关注一个胆小鬼干什么?梁冶劝慰着自己想。
任粟急切的摇头辩解,“没有没有,我很正常的,能不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