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颜帖木儿低头思索着。我仿佛抓到了最后的希望,紧紧地盯着他。
他一脚踹上末雅矢里的腰,撑着下巴看着我道:“那就请尚书大人尽情享用吧。”
若是皇上听到他的此番言论,恐怕他终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翰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羡慕地瞥他一眼,朝他身边那明媚的少女礼貌地笑了笑。少女跳到我面前来,不待我开口便用那一双亮亮的眼睛看着我道:“我知道,你是白的哈斯。”
果然啊
仲颜帖木儿坐下来面无表情道:“尚书大人经过昨夜的修整,精神可好了些?”我硬着头皮道:“还、还好”
方继言咬着笔杆子笑得十分磕碜:“所以啊,你活该一辈子当没品的断袖,断没品的狐媚子。”
我看着他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忽然就纳闷了。
“好吧。”某大汗终于妥协了,“希望尚书大人不要让我等太久。”
于是摇摇头。
我佯装没听见,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发了会儿呆,站起身来苦口婆心地劝道:“大汗,这事真不能这样进展。想当年我去馆子里,必得先要那些倌儿唱个小曲下个小棋什么的,熟稔了才能更进一步;那些拿钱卖笑的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位刚烈的将军呢?若是不事先培养感情,直接唐突的话日后会麻烦许多。”
我欲哭无泪。
某大汗了然一笑,指指旁边矮桌上放着的一碗散发着腥气的血红汤水道:“喝下这个就没问题了。”
我虽然不英俊,但无论如何也比昨天那两个黝黑汉子长得好看点吧,怎么那时不见你有这种表情?
他临走前给了我一个诡异的眼神。
我看着白修静,他却避开我的视线。
次日一早我一口气把胡子剃了个干净,咧着嘴摸摸光溜溜的下巴,感觉果然精神了许多。就着饽饽吃了几片干酪,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掀起帘子,欣赏着眼前的茫茫雪景。
塔娜认真地对我道:“虽然白说喜欢你,可我觉得你没有我漂亮。所以我有信心,一定会让白喜欢上我的。”她说的很慢,咬字也很清晰,有意让我听明白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诚恳地道:“大汗,第一次真的是不能看的,而且我已禁欲多时,不知会不会有失水准,不如您先行回避,等我觉得可以了再来观摩不迟。”
我右眼皮一跳。
我笑得两分得意,八分苦涩,目光落在一旁的末雅矢里身上,就变成了十分苦涩。
——什么叫白的哈斯?
“断袖,也得分有品的断袖和没品的断袖。若是断上小倌馆里万人染指的狐媚子,是没品;若是断上帖木儿大汗那样的大人物,断出个名堂给天朝做贡献,那才称得上是有品。”他说着停下笔,一双小眼睛里闪着精光,“你能断了他吗?”
尚书,其实你这话说得不对。”
末雅矢里好像又被清洗了一番,这次身上披的是薄薄的红绸,还散发出胰子的淡淡香味。他纤细的脖子上系着锁链,正咬着牙跪在帖木儿脚下的地毡上。
我哆嗦了一下,开始想象着自己和仲颜帖木儿如此这般的场面,怎么想都觉得像是一条小哈巴狗在上一只大藏獒。
随便来个人救救我啊!
仲颜帖木儿问末雅矢里:“会唱曲吗?”
他又问道:“会下棋吗?”
仲颜帖木儿见我进来便挥挥手,让那几个士兵退下去,把帐帘紧紧地拉了起来。
末雅矢里没理他。
我看着白修静,他仍是避开我的视线。
“刮了胡子,好像精神了许多。”他看着我焕然一新的脸庞评价道。
我弯身打量着末雅矢里,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肩头。末雅矢里瞪着我,脸上露出耻辱的表情,恨恨地偏过头去哼了一声。
我缩回手,木木地把头转向仲颜帖木儿,梗着脖子道;“有人看的话,我会我会硬不起来。”
末雅矢里还是没理他。
我微笑着出了他的帐篷,回到自己的居处,洗漱一番躺下来困觉。
被强灌了一整碗虎鞭汤的我撑在地毡
第一次,我无比深沉地思念着在和姑娘打情骂俏的白阁老,以及还窝在自己帐里写写画画的方翰林。
不多时白修静顶着晨露回来,身后跟了个面容清秀的活泼少女。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无奈,见到我像是要打招呼,又咽了回去,只是介绍道:“这是朝碌长老的女儿,塔娜。”
丢下被塔娜纠缠的白修静,我越过帐篷悠闲地散着步。即使下雪,草原清晨的空气也很是清新,仿佛能淡化人的一切郁结。当我看到不远处那一个个支起的黑帐时,昨天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正慌忙地抬脚欲走,几个瓦剌士兵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架着我进了他们大汗的主帐。
??
“没办法了,”仲颜帖木儿朝我摊手道,“日后麻烦就麻烦些,还是请尚书大人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