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璃在地上缓了一会,撑着身子站起,嘴边旋开一抹阴沉的笑。
见是妄玉,玉清俯下身,将那鞭子高高奉上。
“不,不是的。”
鞭子上的倒钩瞬间撕裂了他的肌肤,一鞭见血。
妄玉冷笑一声。
妄玉走到主殿前,就看见玉清浑身不着寸缕,跪在主殿屋外,双手捧着一柄缠着倒钩的鞭子。
玉清身形如风中落叶般摇摇欲坠,身下是一滩殷红的血迹。报数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妄玉刚松了口气,听到“只是”二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奴绝不后悔。”
深深吐出一口气,清晰开口道:“一,谢主人。”
手中的鞭子掉落,妄玉朝着玉清走了一步,俯下身,伸手,刚碰到玉清,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收回了搭在那脉门上的手,恭敬回道:“回王上,玉清仙尊身上的外伤虽然严重,但用药不出几日便可恢复,并无大碍,只是”
“二,谢主人。”
“一百,一百六十谢,主人”
空旷的殿内,玉清面对着妄玉,摆出标准的受刑姿势,跪在青玉地面上。
妄玉机械般地一下下狠狠挥动着鞭子,玉清竭力舒展身体,迎接着主人暴虐的鞭打。
玉清仰起脸,唇边绽开一抹浅淡的笑,如清晨的露水,沁透人心。
“你敢!”
看着脸色涨的青紫,快要窒息的夜琉璃,妄玉松开手,冷冷地瞥了眼滑倒在地上的夜琉璃,甩袖离开。
鞭子落在玉清身上,不过五十鞭,玉清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就连大腿内侧都是一片鲜血淋漓。
抬手,重重一鞭袭上玉清的前胸。
“奴可以的!”
玉清一喜,想也未想便开口。
忽然,手上一轻,主人的声音宛如夜风拂过耳畔。
下一刻,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主人的话,眼中浮现慌乱的神色,旋即将头扣在地上,语气却是十分坚定:“请主人鞭责,奴定会撑过去。”
“重责?”
话到后面,玉清眼中蓄满了盈盈的泪水,却是强忍着不敢落下。
妄玉看着一旁正给玉清诊断的老者,见对方眉头蹙紧,不禁焦急地问道:“医老,他身子怎样了?”
妄玉看着玉清,眸子暗沉地如同周围的夜幕。
“奴未经主人允许,私自与人交谈,且让外人触碰到了属于主人的身子,求主人重责!”
妄玉冷冷开口:“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长久的沉默,玉清的心一点点下沉。
血色弥漫,空气中散发的腥甜味道和满目刺眼的红色似是抚慰了妄玉那嗜血狂暴的心,曾经的不甘痛苦,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玉清只觉得胸前一凉,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之后变得灼热。
夜琉璃挑眉:“要不要我告诉父王,其实他最疼爱的女儿,是如今人人畏惧的魔王呢?”
“你不过是情不自禁,本王强拆了你们这对鸳鸯,其实你心里是恨极了本王吧。”
“你想清楚了,凭你如今的情况,200鞭下去很可能会没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200鞭,若是你撑过去了,今后你所言,本王都会信。若是没撑过去”
玉清顾不得什么,膝行上前几步,仰起脸看向妄玉,眼中满是惶恐忐忑,急急解释道:“奴想要待在您身边,想要侍奉您的心是真诚的,求求您,相信奴,奴心中真的只有主人一人,是真的!”
妄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玉清,一愣,继而像是猛地回过神,眼中是掩不住的慌乱无措。
第二鞭,依旧落在胸前,与之前的鞭痕交叉。
玉清话音未落,身子就轰然倒地。
“你想和尘哥哥在一起,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也休想!”
“只是什么,你快点说!”
被妄玉一吼,医老一哆嗦,连忙开口:“玉清仙尊外伤并不难治,可是他心有郁结,加之经脉受损严重,身子亏损,恐怕,恐怕
妄玉眼中陡然迸射出凛冽的寒光,如闪电般伸手掐住夜琉璃的脖颈,声音如千年玄冰般冷冽刺骨:“做好夜国的公主,敢做多余的事,我不会饶过你!”
,一出生却因为容貌有损,被自己的母妃嫌弃,与奶娘所生的孩子掉包,父王十几年来舔犊之爱都错付他人,你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内心一定很不甘很绝望的吧。”
医老被从魔界急急传召上仙界,还以为自家主上出了什么事,到了这才知道原来是玉清仙尊受伤昏迷了。
妄玉将手中的鞭子一抖,凌厉的破空声令玉清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妄玉微怔,继而垂下眸子。
身体仿佛失去支撑一般,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眼中布满了茫然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