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遍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吗?你今年可是已经十六了,今年的选秀名单上明晃晃写着你的名字,你还往侯府跑那么勤作甚?传出去像什么话?还爬墙?你丢得起这个人,你爹我丢不起!”
男人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指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姑娘,面如墨色,气的胡子都歪了。
那姑娘皱着一张小脸,头上仅有的一根钗子也散了,一头如墨般的头发散在身后,脸上不施粉黛却也白`皙透亮,眉眼生的极好。她刚从墙上摔下来,身上沾了不少灰,听了父亲的指责,更是一脸不忿。男人身旁站着一妇人,体态端庄,看见孙庭蔓这样也摇了摇头,“蔓儿,好生生的大门不走,一个姑娘家爬墙叫什么,快回房,别叫人笑话了。”
“娘…你们…哼…”孙庭蔓见母亲也不帮着自己,更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行,你们不叫我去侯府,那我去找我姐姐总成了吧!”
“不行,哪都不许去,谁不知道你姐夫和侯爷关系密切,你这脑子一天天想什么?女孩子家家不好好学学女工,净想着…”
“好了好了,老爷,别说了。蔓儿,还不抓紧回房反省?”孙夫人揽着自己夫君,朝她使了个眼色,孙庭蔓便扁着嘴回房了。
“好了老爷,别生气了,蔓儿还是年纪小,也怪我这个做娘的…”
“哼,她自己不学好,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就没见过这么叛逆的孩子…”孙夫人看着孙庭蔓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自小仰慕侯府那位小世子,此刻跟她说进宫的事,她断断是听不下去的。”
孙明玄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语气却还是很生硬,“她今年不参加,等下一届就要再等三年,到时候可就没这么顺当了。”
孙夫人忖度了下,皱了皱眉:“老爷意思是…”
孙明玄摆摆手,“罢了,没什么,咱们也回吧。”
自打皇帝前年拒绝了羌族的和亲,西北便战事不断,连甘宁这么重要的一个战略要点都已经被羌族一点点盘踞了。西北战士死伤无数,皇上没有派军追回甘宁的打算,反而节节后退,固守自封,既不求和也不宣战,就这样彼此僵持着拿不出什么结果,西北倒是就这样慢慢被羌族蚕食了大半,前两天听人说陛下如今竟还有了迁都的打算。照这局面,在等一个三年,哪儿还等得起啊。
孙明玄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
这边孙庭蔓兀自伤心,托着腮拿着手帕对身旁的贴身丫鬟春梅抱怨:“不让我去侯府,为什么连我姐姐家都不让我去,他们是想将我困到什么时候?皇上身边已经那么多女人了,为何还要将我送进那深宫里…我不想去…呜呜…”
“小姐…”春梅赶紧拿出帕子帮她拭泪:“小姐…你别哭啊,老爷夫人也是为你好…”
“春梅!你向着我还是向着我爹娘?”孙庭蔓秀目一瞪,哭的梨花带雨,叫春梅也不忍再说下去了。
“好了好了…小姐别气…”
孙庭蔓幽幽看她一眼,转瞬便擦干净了泪,将那帕子扔在桌上,豪情万丈:“哼,我就不信 他还能时时叫人看着我!”
“小姐…”
孙庭蔓抓住她的手,“春梅,你得帮我。”
春梅心中咯噔一下,“小姐,奴婢还有事…”
“你回来。”孙庭蔓揪着她后颈的衣服把她揪了回来,“怕什么,有什么事本小姐担着呢,爹娘怪罪不到你头上。”
春梅晃晃脑袋,认命般的闭了闭眼。
没几日,孙庭蔓便穿着春梅的衣服,准备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
“春梅啊,怎的戴上面纱了,脸上怎么了。”
孙庭蔓指指蔓延到眼睛处的红斑,捏着嗓子道:“大概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小姐叫我出府来看看病。”
门口的侍卫笑着点点头,“哟,春梅这病有点重,可得好好看看。”
孙庭蔓心中一喜,慌忙点头,“知道了,谢谢侍卫大哥。”
那侍卫摸摸头,腼腆的笑了笑:“谢什么,快去吧。”
“哎。”孙庭蔓点点头,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那侍卫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问身边的另一个朋友,“春梅方才叫我什么?”
“啊?好像是…侍卫大哥?”
那侍卫愣了愣,嘟囔了一句:“嘿,上回聊天的时候春梅不是还说我比她还小两月吗?怎的这就叫上哥了。”
这边孙庭蔓一路小跑至路口,拍着胸`脯给自己压惊,“呼,吓死我啦。”
她找了个偏僻角落,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涂得厚厚的胭脂,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在路边卖妆镜的摊子上照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才满意的往侯府走去。
侯府的侍卫早就认得她了,往后瞅了瞅也没看见春梅,不由有些好奇, “这不是孙小姐吗?怎的一个人来了?”
孙庭蔓挤出一个笑,“这个…说来话长…你们世子呢?”她来侯府次数多,为人又好说话,碰到个人便能聊上那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