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下车走动走动?”
我在他俩对面坐下,掏出烟盒,拿出三支香烟。这时,我顿了一下,然后将三支香烟都叼上,就像邵波每次给我们递烟的时候一样,最后,才把点燃了的香烟递给面前的李昊和邱凌。
“没啥。”李昊冲车厢里和邱凌挤着坐在一起的那四个武警笑,“都下车动弹几下吧?前面那辆车里有面包和水,赶紧去啃一点,一会儿再出发。”
“下车。”之前憨笑的那战士帮忙道。
“关上门,有点冷。”李昊大声说道。
“嗯!我和沈医生给你们换10分钟班就是了。”说完这话,他率先跨上了车。
我应着,将车厢门带上。驾驶室那边的刑警扭过头来:“李大队又想抽烟了吧?嫂子就在后面,不害怕被逮个现行吗?”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很认真地应道。
“好!”邵波应了,脑袋快速缩了回去,往外冒着的烟雾戛然而止,应该是这家伙怕冷,将车窗玻璃快速地按了上去。
“邱凌,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抽烟的,后来怎么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还学会了这坏毛病?”李昊冲邱凌问道。
“没人看。”憨笑的战士再次出手。
这时,邱凌倒是冷不丁地笑了,还笑出了声。见我和李昊都扭头看他,他撇了撇嘴:“放心,我也不会说,因为我压根就和这个人没有过接触。况且,十几个小时后,我不就没了吗?”
他俩都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瞬间让这狭小的囚车车厢里烟雾缭绕。
“嗯!下车。”有绒毛的战士咬了咬嘴唇:“这邱……邱……邱……”“邱凌。”憨笑的战士又帮手道。
他这如同朋友闲聊般的问话,似乎令邱凌有点意外。半晌,邱凌很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沈非以前也不抽烟的,还不是也就在这两年里学会了。”
这时,李昊身后那扇车厢门“咔嚓”响了一声,一个武警战士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接着才将门打开:“刑警同志,什么个情况?”
“李昊,怎么回事?”最后面那辆车里坐着的是邵波和古大力、八戒。探出头来喊话的是邵波,和他的头一起很急迫地冒出车厢的,是浓浓的烟雾。
“行吧!”邱凌应着。
那刑警吐了下舌头,一翻身,也下了车。
李昊哈哈大笑:“行了,你们下来吧,我和……”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睛还眨巴了几下,我明白他是想问我身上是不是带着烟,便冲他点了下头。
“就算你开口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的。”李昊又吐了一团烟雾,“我现在把这背后的故事告诉你,但你可别让他知道是我说的。”
憨笑的战士表情一下严肃起来,他猛地站起,但紧接着脑袋直接撞了下车厢顶棚:“你是班长!”
于是,整个囚车里,就只有我和李昊、邱凌三个人了。李昊坐到了邱凌旁边:“要不要抽根烟?”
“那倒也是。”李昊点头,又望向了我,“沈非,你是跟邵波这家伙学会抽烟的吧?”
“好样不学。”李昊似乎在故意让这谈话的气氛更像是三个好友的闲聊,“连邵波递烟给别人的坏习惯也给学会了,每根都得自己叼着点燃。”
“可怜了我们的古大力,这一路上被邵波和八戒两杆烟枪给熏迷糊了吧。”李昊嘀咕完后才大声冲着后面喊道,“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上山。有同志会给你们拿点干粮先啃着,别闹,乖乖等着!”
“嗯!”我没反驳。
“刑……刑……刑警同志。”有绒毛的战士似乎有点紧张,“我……我们几个下……下……下……”
李昊“嗯”了一声,他用这么个应付的字节,回避了邱凌对于自己死期将至的问句。接着,他又狠吸了一口
我这时才意识到,李昊这一系列看似闲聊的话语,实际上都是要带出他即将说出的关于邵波的故事。而这故事,应该不只是说给我听,还想要让这一刻坐在一旁的邱凌也听听。
“我想抽就抽,谁能管得着呢?”李昊笑着说道,“你小子敢跑去打小报告的话,我过几天组织个饭局喝死你。”
“嗯!”绒毛战士点头,“邱凌身边不能没……没……没……”
那四个战士也没多说什么了,陆续下车。这时,我才看到坐在车厢最里面的邱凌。灯光很暗,他佝偻着的身体缩成一团,侧脸望向我。只是那眼神中一度有过的光芒不再,甚至让人觉得有点灰蒙。
“你……”绒毛的战士有点生气,但这一生气,似乎结巴也缓和了不少,“你……你是班长,还……还是我是班长?”
邱凌的记忆
“中!”那个最先探头的武警战士憨笑应道。但这时,他身后一个嘴上有一圈绒毛的战士很用力地咳了一下。于是,这憨笑着的战士本已站起的身子连忙又坐了回去。
他的话让我之前就对邵波这一习惯的疑问再次浮上:“对了,我还一直想问下他,为什么有这么个毛病,每次话到嘴边上,又忘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