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从前,这得是褚逸清异常不齿的行为之一,但现在,宋珂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玩笑开错地方了,这人今儿是真燥。他嘿一声,给面前这位大佬顺气,“那不是当初年纪轻不懂事吗?”他正色道,“你们俩现在这关系挺复杂的,想好了吗,还要不要继续?”回应他的,是男人点燃的另一根烟。烟草气息在室内弥漫,宋珂看得喉咙发痒,也从桌上抽出一支。没人回答,宋珂也就没再问。感情这事瞬息万变,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确实复杂。前天嬉皮笑脸今天你死我活者亦有之。体面不体面,尽在一念之间。他幽幽呼出一口气,伴着那袅袅烟雾,内心轻叹,难啊。对于这颗硬了几十年的头颅来讲,眼前简直是死局。简墨一夜好眠。当然,是她定义的那种。没有失眠,但晚上做梦不断,从幼时到现在,从学校到社会。因为梦中过于忙碌,醒来时好似丧失全部力气,简墨挣扎片刻,决心还是躺回去算了。这便是自由职业的好处。一天不工作也没人扣薪水。昏昏沉沉再次睡过去,不知过多久,心脏猛地一坠,简墨下意识惊醒,捞过手机一看,才过去半小时。她抓了抓头发,烦躁地“啊”一声。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只走肾不走心吗,现在这样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但……简墨抱住膝盖,又忍不住想了想,如果是她被这样蒙在鼓里,她好像也会很生气的。好烦啊,真的是无解。简墨睡也睡不着,这个状态,完全无法投入工作。听说打扫卫生能够整理心情,她从床上爬起来,将桌面简单收拾一通。但等真的打扫完,简墨发觉,这对她而言应当是个谬论。因为她心里始终乱,还被繁琐的家务搞得更加烦躁。幸好,放在手边的一通电话将她拯救出来。褚清清欲言又止,“墨墨,你跟褚逸清吵架啦?”简墨:“……”没想到消息会传得这么快,她自觉并无解释的立场,淡淡“嗯”了声。她那语气明显不是很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褚清清好似没有察觉到,继续问,“为啥啊?”
“你们感情不是挺好吗?”褚清清不解,“前段时间,还给他过生日来着。”如果是从前,简墨大概会顺着应下来。但是现在,她莫名难堪,非常非常不想将这个谎言越滚越大。简墨说,“清清,其实那几天我有点事,去了趟海城,回北城那天经你提醒,才知道那是他生日,都是仓促准备的。”“啊……”褚清清讷讷出声,“这样。”“嗯,”简墨应一声,同想象不一样,这些话讲出口,她并没有获得轻松,反倒愧疚隐隐约约缓缓溢出,她扯了下唇角,轻声道,“总之,我们之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褚清清受到的震撼过于大,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全程懵着挂断。一回头,褚逸清端坐沙发内,面容冷峻,也不知听去多少,她心脏险些吓得跳出来,“你走路没声啊!”褚清清今天找不到她这位无限at大侄子,无奈之下找来宋珂这里,结果宋珂这碎嘴子憋得难受,将这密码泄露一丝丝同她共享。褚清清这才避着褚逸清打了个电话,试探试探。结果……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听去多少?褚清清问,“你……刚坐这?”褚逸清没开口,懒得追究,也觉得自己可笑。三月十九,她在海城。记忆不由追溯至初始,她家密码锁的那一个九。如今不难猜想,那究竟代表着什么。他整了整衬衣,起身,面无表情从褚清清旁擦肩而过。褚清清难得没炸毛,心中只余叹息。简墨并非内耗性格,第二天便去了工作室。她照常上班,照常下班,但已不再住在褚逸清那边,她搬回了自己在北城的房子。不是没想过被叶知秋发现会怎样。但反正也很难更糟,现在这个状态,她真的没法一个人住下去。大不了到时就实话实说,如果真少几斤rou,就当减肥好了。简墨一边输入密码,一边腹诽,自己先前怎么就没这份洒脱劲,不然也不至于这样被动。她叹一声,将包扔进沙发。休息片刻起身,去冰箱翻东西吃。她这里一直有阿姨在负责打扫,最近听说她住回来,便做了些速食方便简墨随吃随取。阿姨估计是许久不曾发挥这一技能,有些用力过猛。一连许多天,简墨拉开冰箱,里面五花八门塞了一堆。今日依旧如此。她目光掠过水饺、甜品、果汁,拿出一块切块包装好的三明治。简墨一边咬一边跟anna确认第二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