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只感受到他言语间呼出的热气,落在她的耳畔。很痒,痒到她绷直了脊背。我从始至终。他道,可没有错认你。清冽的声线,因轻声缓缓的诉说,染上缱绻温柔。日光落在他的眼睫,又照在他身后的雪山上,晨曦已渐渐晕染开。黑夜的昏昧已然褪尽。在某一刻就悄然萌芽的心思,藏匿在心底最深处的心事,也似乎被阳光照亮,渐渐展露,浮现在她心上。她的眼皮颤了颤,倏尔猛地推开他的桎梏。可惜,嘶推得太猛,簌棠没有留意,不知何时,她的发与浮桑头上的小辫纠缠在了一起。青丝相缠,又经大力一推,浮桑没什么表情,把她倒痛得龇牙咧嘴的。痛痛痛于是,又被他一把捞了回来。他的手很有力,牢牢攥住她。不过簌棠这下是真的清醒了,即便耳尖发着烫,却反应极快地掰开他的手掌,抚上缠绕的发丝。我、我来解开。她想用笑来掩饰心跳声,又因和他对视,一下心跳又漏了一拍,你你别动,乖阿浮,我来就好了。言罢,她连忙垂下头,寻找青丝缠绕的源头。浮桑见她如此,竟也真乖乖地没有再动,仍由她动作。难得的静谧,心照不宣地不再开口。暖金的光亮越发盛,日已东升,照亮了被她执于手心的发丝,只是可能由于心中难以平静,缠绕的发没解开,反倒越来越乱。还是你来?浮桑已然注意到。簌棠:少年轻哂,我来吧。他微微抵开她的肩,让两人错开一些距离,这样反倒让簌棠安下了心,她偏过头,去看山,没看他。这样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方才发生的这个事。耳畔能听到少年平静轻浅的呼吸声。他总是如此沉着平静,有时,也会给予她一些力量。她想了又想,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苍茫雪山,甚至不由得唤了浮桑,阿浮,你看那儿浮桑的动作一顿,依言照做。只见,万丈金光自天穹宣泄而下,如浓墨重彩,落在一望无际绵延的雪山之上。
这一刻,纯白如纸的霜山被抹上极为明艳的颜色,仿若被点亮了勃勃生机,成了一座极为耀眼的金山。又有晨雾缱绻,雾凇朦胧,万物皆洇染上这般的金光熠熠,雄伟又震撼。日照金山。这是簌棠曾听到,却不曾亲眼见过的美景。她被震撼到了,迫不及待地分享给浮桑看,却见他没说话,不由转头去看他。那一瞬,本也依言凝望雪山的浮桑,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同样转回头来。青丝已经被他解开了,风拂动他柔顺乌泽的发。四目相对,他眼中也倒映着璀璨的金光。簌棠方才冷静思考过的原因,一下不太冷静地,冲着他Jing致纯然的脸,脱口而出了。阿浮,你、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浮桑有一丝懵。不管是多年宠物博主经验的簌棠,亦或是一个普通的铲屎官,大家都会熟知这个词发情期。猫是会发情的,一发情起来就会变得不正常。公猫对异性猫咪的渴求度会明显上升,为了求偶表现自己,四处留下自己的气味,母猫更是会夜半嚎叫,吸引异性。浮桑,他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小猫少年。表面漫不经心,神色间清淡又透露一丝桀骜,对事都看得很淡,也对人都不怎么感兴趣。这样一个洁身自好,高傲冷淡的猫,他突然展露这样的举动,还是在这样的春日簌棠实在找不到其他借口解释他的行为了,只能如此道。是的话也没关系,毕竟春天嘛。这是我陪你过的 以命换命你们还要腻歪多久?浮桑的话还没说完, 雪山的方向传来稚嫩且熟悉的童声。是鹿蜀。她化作小姑娘的模样,静静站立着,微偏头, 看着他们。那双赤眸是浓艳的色泽, 却因她天生无情而平静纯粹, 看上去略为懵懂。一个小姑娘,稚嫩的童声, 懵懂的眼神。盯着看自己和浮桑说悄悄话, 簌棠的窘迫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直至耳上的热意无法忽视。好在面对外人, 她还是有理智在身上的, 轻咳一声, 面无表情地拉开和浮桑的距离。她看向鹿蜀, 开门见山问: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