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阿岚岚岚!”
他看见小小的自己跑在走廊上,尽头的阳光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伸开双臂,站在那里笑着等他。
明明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他就是知道是谁。
“溪楚溪”
“楚溪!”
他猛地坐起来,又因为头晕重重跌下去,后背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疼的。
嗅觉似乎才开始后知后觉恢复功能,浓重的血腥从空中钻进他的肺,空气中乱流一样的信息素也刺激着他的腺体。本就火烧火燎的胃里涌出一股ye体,带着钻心的疼痛顺着食道往上涌去。
他吐了口血。
“嚯。”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粗气,抹了一把嘴角,看见满手的血。又瞪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在个人终端上点了一下。
“先生,晚上好,很高兴您还没有忘记我。”
人工智能不带感情的声线毫无起伏,在他耳边响起。他感觉有些耳鸣,过了很久才缓解一点,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您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全身大面积受伤,轻度脑震荡,高烧,失血过多,左手手指骨折,胃出血,还有信息素紊乱,您的腺体也受到了攻击。”
“您似乎又在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哼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躺在那里半天,等头晕稍有缓解就立刻起身往外走。
“鸣鸿,汇报,001完成任务。”
“完成状况,全灭。”
身后的别墅庭院角落开始起火,火势猛烈,没有人阻止,很快就吞噬了整个院子,扬起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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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是一个冷冰冰的房间。
白的大理石地板,铁灰色的墙壁还有天花板,两排的冷光灯照着房间的角角落落,随处可见的智能监控,电子设备发出嗡嗡的声音,不大,但总是会让人有点厌烦。
他很小就被丢在这里训练。体力,耐力,抗药性,枪械,rou体搏斗,机甲Cao控,Jing神力
训练成他人手里的一把匕首一台杀人机器。
向来被认为是需要保护的性别,他见过太多的,无一不是娇弱温柔,受不得刺激,被伤害就会哭泣,是温室里的娇花。
他想象过那样子的自己,总感觉有点排斥,感觉不太喜欢可心里隐隐有点羡慕。
大概是天性使然,他还是希望有人能在他受伤难受时候可以释放一些安抚的信息素,抱住他,让他没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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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任务他就回了公寓,随身的人工智能鸣鸿调来医用舱给他治疗外伤。后脖颈的抑制环被取下,一股浓度极高的茶香溢出,苦中带着甘甜。
医用舱忠实地记录了他的身体数据,鸣鸿分析记录后告诉他,“先生,根据您目前信息素浓度水平和身体各项指标,我认为您的下一次发情期大约是十二小时以后。”
“抑制剂。”
“什么?先生。”
“我说,给我一针抑制剂。”
人工智能看起来并不认同他的做法,喋喋不休地开始称述自己的想法,表示这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而从分化以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比起使用药物自己挨过去他更建议他去求助其他义务结合帮助他度过发情期
然后人工智能发现主人并没有听他说话,似乎单方面关闭耳朵屏蔽了他的唠叨,只好忠实地执行主人的命令,给他注射了一针高浓度抑制剂。
医用舱结束手术,他去仔仔细细洗了个澡。雾气蒸腾的浴室里,他看着洗漱台镜子里的那个人。
黑色短发,面部轮廓立体但不过分深邃,带着东方血统的柔和,皮肤白净。偏生一双深咖偏黑的眼睛,并不是柔软无害的轮廓,看人时候总带了尖而微挑的眼角,浓墨重彩的眉眼。
常年严苛的训练和饮食控制,他的躯体并没有发达到过分的肌rou,是薄且有力的人体,带着蓬勃的张力和生命力,但又安静内敛。有一些枪和刀的伤痕,经过处理已经并不明显,只是很淡的疤痕,是刻在他躯体上的战功。
他还要回去汇报任务。
可以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