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们变成了一个人的时候,我们就成了没有头脑和灵魂的动物,任人摆布,就像是木偶。就因为这样我们才经历了那十年令人最绝望的梦魇。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普通的个体,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所有人也都是平等的。不管是伟人还是平民百姓,也不管是被歌颂的英雄还是被批评的所谓的阶级敌人。”陈文惠说。
“人体是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对吗?”
“我可以教你啊,小巴。艺术的大门是向所有人敞开的。”郑海涛拍着疤拉的肩膀说。
“人是不同的个体,有着千差万别的差异。可我们的教育是要把我们变成一个人,只存在于集体之中而没有个人的思想和行为,永远都是整齐划一,异口同声。如果谁有可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自私自利的,是要被批判的。”
“惠姐,我特别喜欢这首诗。”王敏说。
“我?我不行。我这手最多摸摸吉他……”
“别这幺说,也许你比我还有才华,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还是听你们念诗吧。我觉得倍儿感人。”
“喜,喜欢。”他笑得有些腼腆,心里却一头雾水。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那里,在那里见过你……”
“我?”疤拉不知所措,连忙摆手。
“我觉得很美,真的。把您和妍姐的优点,都,都画出来了。”疤拉脑子里飞转才挤出几个字,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画板上写实的赤裸的性器官。
“他经常以我为模特儿,创作了很多画儿。你觉得怎幺样?”王敏笑吟吟问疤拉。
疤拉虽然没跳过,可那些打仗片里的国民党舞会倒是没少
“那你就给我们唱首歌吧。”高妍霞提议。
“我?我说不好……”疤拉手心都出了汗,下面也硬了。心说,怎幺样?绝对肏屄的干活。但他脸上还是极力保持镇定。
“那你喜欢哪首诗?”疤拉想了想说:“锄禾日当午,汗,汗珠和什幺……我忘了,还是听你们的吧。”疤拉低下头不再说话,脸像火烧一样滚烫,他忽然觉得坐在这里是一辈子最难以忍受的煎熬。
“我不行,我不懂诗。我刚从街上唱完歌儿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幺了。
“小巴,看出来是谁了吗?”疤拉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眼都直了。那两个女人站着的王敏,卧着的是高妍霞。他的眼睛一直注视在那两对丰满的乳房和黑黢黢的阴部。
“你也说说吧。”
“没关系,我教你,很容易。”高妍霞笑着已经把手搭在疤拉的肩上,她穿着高跟鞋,比疤拉还要高一点。
“真太漂亮了!”陈文惠不禁感叹。
“作品完成了,你们看看。”说着,他将平板拿到灯下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将牛皮纸揭开,里面是一幅油画。画面上两个裸体女人,一个曲身站立礁石上,另一个半卧在她腿前。身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和蓝天。两个人都面容娇媚一头被海风吹起的乌黑的长发,脸上浮现着自信和优雅的笑容。精湛的画技准确地展现出了女人独特的魅力和特质。
“跳个舞吧。”高妍霞对疤拉说。
“小巴,你喜欢这首诗吗?”陈文惠转头问疤拉。
“没有高低贵贱,没有所谓的阶级,没有红黑之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人生而平等,这是最重要的。”郑海涛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被牛皮纸包裹严严实实的平板。
“我,我不会跳……”
这种在西方看来很普通的能力在我们这里已经退化了,甚至消失了。”
“谢谢。我觉得也是。”高妍霞站在疤拉的旁边,高耸的乳房无意间扫了一下疤拉的胳膊。疤拉脑子翁的一下差点扑过去把她按到地上。
陈文惠把手搭在疤拉的手上拍了拍,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小巴,不用自卑。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在历史和时间面前,我们所有人都是渺小的,也都是平等的。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我们聚在一起就是要解放自己,让灵魂自由,摆脱套在心灵上的枷锁,打碎那些锈迹斑斑的桎梏,去勇敢地追求美,追求爱。”
“我们需要反省的太多太多了……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还有这首回答。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冰川纪过去了,为什幺到处都是冰凌……”王敏轻声地朗诵了一首诗。朗诵结束,所有人鼓掌。
“啊?”疤拉看见陈文惠和郑海涛,王敏和郝军已经搂在一起,缓缓挪动着舞步。
“让我们轻松一下吧。”陈文惠走到三屉桌前,按下录音机的键,片刻磁带沙沙地旋转声后,里面缓缓传来邓丽君的歌声。
“对,对,没错儿。我最佩服的就是画家,就像郑哥这样的。”疤拉心想,我他妈要是有那两把刷子也见天儿地画光屁股女人,画完了就肏,牛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