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泽全原本以为这条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终泽全突然感觉到脚踝被什麽东西给卷住了,被一股蛮力拉扯着往後拖。他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在浅水中,啪得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
史韩明皱了皱眉头:“以这触手的大小,大概有两个成人高,不,或许还要更巨大一点。天啊,这里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史韩明点了点头,继续找出路。
终泽全把手没入水中,要去把那个东西给扯出水面,结果不但拉不开,手心还像是被什麽给吸住了一样,被斩断的部分居然还在蠕动着。他用手指捏了一下,是柔软湿滑的触感,像极了章鱼的吸盘。他静待了一会,等那东西不再动时,才顺利地让它松开自己的脚踝,抓出水面。
史韩明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含着泪水。他知道终泽全说得没错,他们从组成这支队伍那时开始就说好了,要是遇上了危险,绝不能全军覆没。总要有人活着出去,把这个警讯带给外头的人。
没想到那触手怪像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一样,把他吊在空中,不时戳一戳,逗一逗。
他的手电筒已经掉进水里了,虽然是防水的,还打着光。但这根本不足以让他看清这个触手怪的真面目。他自嘲地想着,这怪物在他死前还要逗弄一下猎物,是在考虑该从哪个地方下口吗?
史韩明排除走过的地方,总算在某处墙壁上发现一条往上延伸的坡道。他眼睛亮了起来,对终泽全说:“说不定可以从这里上去。”
史韩明真不是个爱哭的人,但五年相处下来的情谊,让他们之间的羁绊比家人更亲,他怎麽可能不难过呢。但他还是照着终泽全的话去做,拔腿奔向出口,攀上木钉,努力地往外逃生。
终泽全继续吼道:“快走──快走──总要有人活着出去!”
“就是这样上去,别回头”终泽全的话在後头围绕着,是督促,是鼓励。
史韩明身手没有终泽全那麽好,拔出小刀在水中砍了几次都没有对准位置。最後还是终泽全跑着追了上来,按着他的身体,俐落地砍下这一刀。
终泽全用刀子沿着天花石板的缝隙划过,果然把上头的石板给敲开一个洞:“可以走。”
一直到史韩明从出口爬了出去,身後再也听不见终泽全的话了,落下的沙尘遮盖住来时的路,他才跪坐在原地,痛哭失声。
“这什麽?”连见多识广的史韩明都没看过这种生物。被砍断的部分像是章鱼脚的前端,有三根指头般的粗细,上头全是吸盘,然而触手是透明带粉色的,像水母一样。老实说,长得并不可怕,反而十分梦幻。
终泽全有意引那个怪物出来,故意落後了点。在对付这个未知生物之前,他至少得知道这东西长什麽模样,才有办法采取因应对策。
这座神殿这麽巨大,他们不相信路只会有一条。
史韩明听见声音回头,立刻大喊道:“泽全”
“我上去看看。”这坡度有些陡,对普通人来说恐怕很难爬得上去。但终泽全依然灵活地踩在上头,慢慢往上走。他每爬高一个地方,就用木钉凿在墙壁上,当作踩踏的地方,这只是临时用的,并不稳固,估计踩个几次就报废了。
两人一起跌在水中,眼见就要逃不掉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触手怪突然从水里伸出一只触手抓住史韩明的脚。史韩明毫无防备,被扯入水中,被怪物拖着往後走。
终泽全突然推了史韩明一把,把他推出触手网的包围之外,吼道:“快走──”
“你没事吧。”史韩明立刻走了过来。
“它有多大?”终泽全冷静的问。
既然他们脚踩的地方是水,肯定无法继续往下走了。只能抬头天花板的地方看,藤蔓怪那条路被堵了,他们不能回头,要找别条出口。
终泽全没有坐以待毙,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猛然弯身俐落地挥刀一砍,把抓住自己脚踝的东西给砍下来了。而那未知生物像是感应到危险或者疼痛,猛然缩了回去,又藏进水中了。
触手断了,触手怪却没有像上一次那样退回黑暗中,更多触手朝两人伸了过来,像是怕猎物给逃了。
那东西大概见终泽全落单了,真的开始攻击他。
终泽全原本只差一步就能上去了,见到这种情形,想也没想就直接跳下去救人。
也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出这生物的踪迹,这家伙有保护色,在水中能隐身。
史韩明大喜过望,踩着那些木钉就要往上爬。
史韩明懵了一会,摇头要回去救他,却亲眼看见触手缠上终泽全的身体,把他整个人腾空吊了起来。
人交换了位置,史韩明走在前头,由他重做记号。而终泽全则在後头保护他,注意四周的动静。
“我们得离开这里。”终泽全拍了拍他的肩,当作安慰。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再多说什麽也无济於事。
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条细细的触手贴在他的胸膛前滑动,像是在感受温热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