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你能把窗先装完吗？”严盛被黑烟呛得想骂人。
“什么跟什么啊？我就随口一说。”胡子觉得自己非常冤，再给严盛脑补下去眼看就要清白不保，“而且大部分也是观察出来的——你看刘安琪和你聊过什么吗？反正我这边没有，你看现在干活的时候甘意意也来帮忙，她也没什么动静。”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交朋友挺快的。”
“”
“我、我哪知道那个啊！”
胡子连忙接了过来，随手先放到一边。
严盛老神在在地坐地上朝他看。
但站在舵盘前的人却是万分认真的。
严盛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行了，动起来。”他边说边爬起来，收拾了一下地上散落的工具拍拍裤子。
“成了！发动机转了！没坏、没坏！——”胡子简直要乐疯，他一步跨到右边往前的门口，抓着还没装门的框架就朝外面喊：“严姐！发动机动了！我们有发动机了！——”
“咳！”一口气走进岔路，胡子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没让你动，我说的是船。”
“是啊。”
“要个来大姨妈的姑娘帮你干体力活？胡子你有没有人性、丢不丢人？”
“看我干嘛？”胡子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严盛抓着螺丝刀从台子底下往外挪，坐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近在咫尺椅子上的人。
脸色和肢体动作这些细节就算看不出来，看他小姑对待刘安琪的态度和给她的东西他也明白得差不多了——他可是有个宝贝女儿，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心理准备和知识储备！
“你也让我休息一下，玻璃还真够沉。”
“大概还是出身的关系？听说刘安琪家里是开厂还是开公司的，甘意意家就是个普通工薪阶级。所以行事风格上有差别吧？”
他一直看着这个侧脸，直到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感受到一种陌生的震动，他注视的人嗷一声叫出来，边上那个更是举起双手差点跳起来！
“你睡前去看看我这技术，你那地下室都有半个透明屋顶了！就跟人家装修
严盛听了一会引擎声音就把它关上，声音的不稳能体现出某些部件和传动装置还需要调整，某些东西没固定好会在引擎运转的时候发出细小声响，有就说明也需要加固，另外
“阿茗，这边来帮我‘按住’。”他把舒茗的手拉到台子下面，两人很有默契地把那处需要固定的地方弄好。
想不到他还挺八卦，严盛在台子下的阴影里咧嘴：“刚才帮你递东西的是甘意意？”
“试一下，有问题再改。”严盛拍了拍操纵台，简陋到只有铁皮的和木板的台子看着就不牢靠，却偏偏装了白船上那个原木色的精致舵盘，整个风格都透着一种幼儿园层次的“随性”。
“读书的时候也没怎么和女同学交流吧？”
子装完了一侧窗户往下喊了一声，有人从船舷爬梯那儿递了块新的玻璃上来，那人手劲不算大，大块玻璃在她手里有点抖豁。
“还没女朋友吧？”
舒茗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看面前两个男人挤在操纵台前，更准确来说是看着严盛。他在和胡子说话的时候侧过脸，从自己的角度能看到一个轮廓鲜明的侧脸，透着专注的神情。
“哎，你说这俩姑娘算闺蜜吧？性格差别还挺大。”
“额就没事的时候聊了两句。”
“这事是我需要去了解的吗？！”
船舱里过了半分钟才传出惊喜的叫声，不过不是严晓娟的嗓音。
不论姓甘还是姓刘，刚才话题里的姑娘都被他们丢到脑后。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沉默了半天，舒茗在边上也不插嘴，严盛最后叹了口气：“胡子，你对女同胞的了解还不够啊。”
“她们家的事也是她告诉你的吧？”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严盛毫不留情地说着大话补上一刀。
“好！没问题！”被新船机打了一管鸡血的胡子立刻弯腰去捧靠墙放着的玻璃。
“啊？”严盛就躺着的姿势往外瞄了一眼，理所当然只瞄到胡子的脚。这家伙坐在那排费了老大劲才弄上天台的椅子中间，两脚伸展准备休息一下。
空转的柴油船机通过排气管和烟囱将黑烟喷到他们头顶，再被秋风带着四下扩散、从没装完玻璃的窗口灌进来。
虽然做得有点早。
船机的启动就是成功的一大半，剩下的调整和测试简直就不是个事——虽然还是要花不少时间。天台窗户和门当天就全部装完，闲下来的胡子在骚扰了严盛一会之后才被赶走，然后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用多余的有机玻璃替换掉地下室门口位置头顶的两片塑料胶垫。
胡子当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冲下去庆贺。
“啊啊？装好了？！”刚还在叫累的胡子同志立刻就蹦起来：“发动机能开了？！”
“喂你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