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这通谈话毫无必要——不论我做过多么出格的事,我想要的结果总是和您一样。看得出您在乎的是每一个士兵的性命,而我也深知为了抵挡集团军,我们还是要继续欺骗士兵们,还是要让他们相信这场战争有获胜的可能,让他们相信西约姆的庇佑,直到再也骗不下去,直到他们接二连三地死去。您放心吧,我会做好这样一个中队长的,既然来到前线,那我就已经做好所有心理准备了——请问这样,算是您所说的做大事的模样了吗?”
耶克斯皱紧眉头盯着他,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你就是纽曼说的那个士兵?”
“我不会的,长官,就像您在立誓大会上说的,这场战役有着很强的特殊性,它发生在s盟的土地上。”阿尔文说,“我曾一度迷茫过——我多年来的学习和受训,究竟是否有意义,我的拳头和肌肉是不是不要拿出来使用才最好;我没什么别的本事,二十多年只靠民众交的税养着,入伍后也没有为他们做些什么,尽干了些拖后腿的事儿;我梦想过去到前线,对阵杀敌,获得更高的军衔和更大的荣耀,但就像您说的,我实在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
阿尔文绷紧肩部的肌肉来抵御痛感:“要是没有一腔热血,谁会为一个快要覆亡的联盟卖命。”
阿尔文立刻打开门向外张望,确定门外没人后赶紧重新关起来:“长官,您要不要小点声……”
“高层有人为了赚钱锁着特殊通道不让走,现在好不容易有人轰了闸机,我还需要出面教训这违反军规的人,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他们连兰蒂斯的民众都保护不了,他们要士兵如何相信家乡的父母妻儿能受到联盟应有的保护,他们要我们如何卖这个命!”
耶克斯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刻开门检查了一下门外有没有人,然后重新把门关起,锁上了保险:“你还要命吗?”
“但是长官,我现在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走上战场了。我的梦想从来不是毁灭些什么,而是守护些什么——曾经是守护这颗星球的未来,守护真正的新世界,现在这目标又小了许多——我想作为一个士兵守护s盟的土地,守护那片承载希望的试验田,守护每一个未曾作恶的s盟民众。如果集团军对s盟有憎恨,有愤怒,那么来吧,让他们尽数发泄在我们这些士兵身上,那和s盟民众没有什么关系。”
但阿尔文已经完全感受到了自己的“思想”传播带来的威力。
他一边压低声音说话,一边伸出一根手指重重戳着阿尔文的肩膀:“我算是知道纽曼为什么不用你了,你实在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年纪轻轻带着一腔热血横冲直撞,坏了事情还得了?”
防线,提防,修罗场
所以说阿尔文心态是真的不错,并不是所有人在知道一切真相之后仍能坦率地以一个s盟士兵的身份自居,仍试
“你……行吧。”耶克斯终于泄气,甚至摊了个手,“我承认你是个明白人,你对目前的状况已经分析的很明确,什么样的话术都骗不到你,好的,我妥协。但是你给我记住,你个人是什么思想无所谓,但你不要把你这套想法灌输给军队中的其他人,一旦你所知道的一切在军中传播开,这就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
但就在此时,那位所谓“做大事”的耶克斯上尉却反而情绪不稳定起来:“去吧!这就是我们这一战的使命,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下属,然后有秩序地去死吧!”
而耶克斯现在确实是用看病人的眼神在看他:“跟纽曼待久了的人,脑子多少有点毛病。说说吧,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是,大队长。”阿尔文松了口气,随即就要回身开门。
由。您看起来和纽曼上尉年纪相仿,我想您和他入伍时的誓言应该是一样的,您还记得吗?”
耶克斯持续地咆哮着——
阿尔文这才记起,之前纽曼说过援军部队早已确定下来,如果非要多安插一个人,只能安排在相熟的朋友手下。
“算了,毁灭吧,去他妈的西约姆,去他妈的新世界!”
阿尔文问:“要命来这儿吗?”
纽曼还多说了一句:“他一定会觉得你脑子有病,这个时候着急去前线送死。”
阿尔文笔直地和他对视着,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个人和纽曼相熟,他说话也愈发直接:“为了在s盟投降之前,阻止集团军攻到内环巨蛋。”
耶克斯瞪着这个年轻人,面部肌肉都都动起来,他隐约记得纽曼跟他说这小伙子沉默寡言,但就这家伙目前的表现来看,可以说是巧舌如簧。
这样的压抑一直持续到耶克斯慢慢松开已经咬得酸痛的牙齿,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道:“不错,你说的都对,但做大事的人会更虚伪些。他们不会把事实说得这么直白,这么难听。我没有更多话要说了,你明白就好,归队吧。”
耶克斯久久地看着他的脸,阿尔文被看得有些难受,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耶克斯眼眶有些发红,那抿紧的嘴唇下似乎也紧咬着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