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藏好没多一会儿,赤炎兵就到了。
“冯菁,你和夏夏上楼去换身男装。”端贤表情严肃道。
冯菁纵身把掌柜的和夏夏带到草堆顶上藏好。
冯菁指指他们的长刀。
夏夏父女吓得浑身发抖。
轰的一声,客栈的楼炸开了。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夏夏老爹已经完全吓呆,抖如筛糠。
端贤按住她的手腕,凑近耳语道:“不要贸然动手,会引来更多人。“
隔墙传来邻居的哀嚎声,又有举刀砍击的声音,连砍数刀才沉寂。
远远的,一个赤炎少年劫持了一个带婴儿的漂亮妇人。孩子嚎啕大哭,惹恼了赤炎少年。他挥刀一砍,把孩子的脑袋劈成了两半。妇人嚎啕大哭,赤炎少年并无所动,他唤来几个同伴,把她拖到榕树下轮流奸淫。
端贤轻轻摇头,悄悄递给她一个钱袋。
然后她寻了些煤灰抹在端贤脸上,他这副小白脸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平民百姓,太容易引人注意。
很快他们就蜂拥到了客栈门前。
“你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端贤对她说。
屠城!?
最后一个赤炎兵提起裤子正心满意足的要离开,冯菁一个飞身从暗处冲出来抓住他,短刀紧紧扣住他的喉咙,他正要喊,她咔嚓一声捏碎他的肩胛骨,低声道:“想活命就回答我的问题。”
冯菁又拦着几个奔跑的路人,这才打听清楚,原来北门守将已经跑了,现在门外是赤炎先锋成尔抚的大军,他们在等待南边西多科将军的进城命令。
端贤摇头,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火石,递给她。
透过窗户的缝隙,冯菁发现街上开始出现稀稀拉拉的赤炎人。他们很好辨认,宽鼻长耳,肤色偏黄,都穿着亮蓝色的盔甲。他们中间偶尔有人挟持着哭哭啼啼的乌奇女人。
冯菁有些犹豫。赤炎人杀红了眼睛,分分钟能要了他的小命,她怎么敢离开他半步。
“开门!开门!把钱都拿出来!”
大家从后门出去,找到一间破烂的草房,里面都是草堆和农具。
他们刚走,端贤马上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些人拿了钱就会变成嗅到血腥的狼,很快就会再回来要更多。”
冯菁暗暗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粮草充足,还能再抵挡几日吗?
他们在草房里面也被呛的连连咳嗽。虽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好歹获得几个时辰的平安。除了差点变成熏鸭,别的倒也没什么。
尽管他说出不少有用的消息,但冯菁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待他背朝她屁滚尿流离开时,她一掌结束了他的性命。
冯菁心下大骇,这草堆恐怕不安全。
端贤仍不见惊慌之色,他思忖片刻冷静道:“我们先回客栈。”
夏夏不知道冯菁功夫了得,十分担心的拉着她道:“姐,外面太危险了,你别去。”
正在此时,几个士兵簇拥着一个骑马的男人缓缓走过来,那男人俯首对下面的人好像在说什么。那些士兵开始挨家挨户的砸门要钱。
到达赤炎军队驻扎的南城时,景象更是骇人。火光相映如雷电照耀,噼噼啪啪的声音轰耳不绝。其间掺杂着撕心裂肺的哀痛声,重伤未死者的痛苦呻吟声,和赤焰人疯狂的大笑声。
来人也不苛求,拿了钱收起尖刀便走去下一户。
转身去看那妇人
冯菁悄悄钻出草堆,攀上房梁。这屋顶只有草席,并不能承受人的重量,她只好紧紧抓住房梁,小心翼翼的掀起一块,用尽全力把火石扔到客栈那边。
夏夏从怀里掏出一个符牌,塞到冯菁手里。“这个你拿着,游方道士给我的,听说能辟邪。“
她再次暗暗拔出短刀。
捱到夜幕降临,往来兵卒渐少。
他们在客栈里面翻箱倒柜,拿着长刀到处刺。
钻出草堆,穿过客栈的废墟,冯菁这才发现街边两边堆满了尸体,如鱼鳞般密密麻麻,根本没地方下脚。她心一横,踩着他们缓慢前行,一有风吹草动就赶快趴下装死人。
夏夏老爹见他们去而复返,瞬间心下有数。他拿木板把门钉死,给每个人拿了半个馒头当做午饭。
冯菁拉着夏夏跑上楼。她自己好说,易骨术加上常年的经验,很快变打扮成一个邋遢少年的样子。夏夏就困难了,本来就是娇俏的少女,就算换了衣服、脸上抹了锅灰,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
端贤似是看出她的担忧,安慰她道:“没事,真要是运气不好,我身上还有大梁印信,他们想杀我至少需要禀报少将军,一时半会要不了我的命。”
炎人要屠城!快逃命吧!”
冯菁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放心吧,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冯菁接过符牌,拍拍她的头顶,嘱咐道:“帮我照顾好我家公子,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