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没接她的话,而是问道:“你侄儿什么条件,什么程度的文化水平?多大年纪?”
谢芷兰道了谢,整个宿舍,她就和王素秋关系好些,和另两位室友
谢芷兰已经分不清,自己心里是失望,还是绝望。
那人忙高兴地道:“高中毕业,在我们那的水利局里当工人,单位待遇可好了,今年36岁,有个孩子,但是我嫂子给带,以后不会影响小俩口生活。”
1979年年末,即将要放寒假,谢芷兰每天早出晚归,宅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里做实验查资料写论文。
“镜清,你怎么说这话,老太太和老首长都对我有恩,再说,谁进城当个保姆,还捞了个研究生当女儿?是我的福气。”又有些担忧地道:“我今天就这么和人家吵架,会不会让芷兰难做啊?”
三两下把信拆开,大概看了一眼,说想接她过去过元旦,明天还会来,让她空出一天时间来。
程攸宁当初协助调查工作组,将蒋帆一家送进监狱以后,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最后还是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李若望着她的背影,和另一位女同学道:“谢同学好像不是很喜欢和人来往。”
“哎,好!”
谢芷兰凝神想了一下,她和妈妈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但是对于去妈妈那里,她并不是很乐意,妈妈现在和程攸宁在一块儿住着。
谢镜清也和女儿道:“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心上,我们尊重你的想法,你按照你的意愿来生活就好。”谢镜清自认自己在婚姻上,没有给女儿做出好榜样,对于女儿的选择,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从芷兰的宿舍楼出来,何姐就忍不住哭了。
但是何姐却是一点都不后悔的,再来一次,她还是会给李若的婆婆没脸。
12月31日的晚上,她刚回宿舍,管理员就递给她一封信,“谢同学,今天你妈妈来找你,等了你好一会儿,没找到你人,就留了封信走了。”
谢芷兰微微笑道:“知道了,您和爸不用担心,要是住不惯,我就回家去。”
何姐好笑道:“我看你心眼子可一点也不少,逮到一个未婚的女研究生,就想给自己侄儿介绍,你也不看你侄儿够不够得上。”何姐对上这人一脸的算计,心里就有些来气,不说她家芷兰的家庭,就是芷兰本身,也是多好多优秀的姑娘啊,不就没结婚吗,随便什么人张口就来埋汰人。
见何姐脸色不好,又忙描补道:“这媒,我还真不好做,不然我嫂子得骂我缺心眼子。”
李若婆婆一时哑口,半晌才道:“这……这不好吧,这各自都带着娃,日子怎么能过到一块去呢?”
临走的时候,何姐叮嘱谢芷兰道:“伙食要是不好,就和我说,我有的是时间,可以给你送饭,要是住不惯,咱们就回家住。”她第一天就和芷兰室友的婆婆吵架,怕人家以后给芷兰穿小鞋。
在谢芷兰看来,程攸宁是将这个孩子当成了筹码的,日后就算蒋帆出来,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这样狗咬狗的事,她妈妈却掺和在里头,帮着程攸宁照顾这个孩子。
谢镜清摇摇头,宽慰她道:“芷兰的性格,要是不想让你说,当时就开口了。没事,就是个学习的地方,她要是实在住不惯,回家住也行。我们回去吧?”
她进宿舍的时候,大家已经都洗漱好,躺倒被窝里了,王素秋看到她回来,和她道:“芷兰,我傍晚帮你打了热水,你也快洗洗睡吧!”
此时,三楼的研究生宿舍楼里,谢芷兰已经利落地整理好了床铺,把带来的几件衣服也都放在了柜子里,背着绿色帆布包,就准备去图书馆。
谢芷兰还疑惑何姨找她干什么?等看到信封上的字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来找她的,确实是她的妈妈。
两方闹到这程度,李若只好和谢芷兰道:“谢同学,真是对不住,还请你劝劝。”
芷兰“哦”了一声,转身和何姐道:“妈,别吵了,人家说归说,左右和我没什么关系。”何姨这时候在吵架,谢芷兰不想在外人跟前,堕了何姨的气势,就喊了一声“妈”。
这声“妈”,倒把何姐喊懵了,怔怔地看着芷兰,又转头看谢镜清,见他微微笑着望着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没听错。
何姐点点头,“我老家也有个侄女儿,守寡带着两个小的,小的以后也可以跟着爷爷奶奶过日子,今年38岁,样貌好得很呢,我看你家这侄儿就不错,不如你介绍介绍?”
谢芷兰轻轻点头,这还是父亲第一次和她说,他的态度。她三十五未嫁,确实是一件很招眼的事,但是她这辈子确实没有成家的想法。
谢镜清拍了拍她的背,“何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就是想不到,她都逃到学校里来,还能遇到这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王素秋笑道:“可能是刚来,大家还不熟悉。”她是能理解谢芷兰的,她们这些人都耽误了好几年,现在侥幸考上了十年以后的第一届研究生,自然该是争分夺秒地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