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若回到房间的时候,主动拿出了一床毯子,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打开电视的音响,电视声音越大,她越有安全感。
裴述坐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若若姑娘,或许我现在还不值得信任,但是如果你有烦恼,可以找我倾诉,我保证我的嘴可严了。”
江若若转头便撞进裴述幽蓝的眸子里,嘴上挂着一丝苦笑,她摇摇头:“有些债还是要自己还的。”
裴述还想说什么,这时经纪人的电话打来了,晚宴开始了,他需要陪显贵们吃饭,说难听点就是陪富婆们谈笑风生,给主办方一点面子。
他本想拒绝,江若若则主动将他推出了门,对他说正事要紧,说不定能够遇到真命天女。裴述心中一痛,也不得不挤出苦笑,他能说什么呢,她会相信一见钟情吗?
刚送走裴述,江若若便看见了不速之客,沉宿。
白炽灯下闪耀着他纯白的发丝,在眉眼间投下一片Yin翳。沉宿放松地靠墙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江若若:“姐姐,想你了。”
江若若扫视着沉宿修长的双腿,脸刷地一红,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又骗我。”少年将她诱骗进房间,在沉渊的眼皮底下羞辱她的场景如今仍历历在目。
沉宿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江若若这时才发现沉宿的眸子带了淡淡的粉色,但她知道眼前的少年绝不是小白兔。
“若若姐姐,你忘了沉知卿吗?真正残废的是他啊。”沉宿抿嘴笑着,眼里却盛满悲伤,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若若。
听到这个名字,江若若捂住嘴,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沉家三少爷,沉宿的哥哥,沉渊的弟弟。因为排行第三,在家族里地位有些尴尬,被人忽视,但即使这样,他总是带着笑容。江若若很喜欢他,一直把他当作亲弟弟。她记得沉知卿是个在阳光下也无法忽视的明艳少年,曾经他还告诉江若若他也许要做足球运动员。
“你骗我!不可能。”江若若shi了眼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沉宿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
沉宿知道,江若若一定会跟来,就算自己的哥哥再怎么不愿意见她,自己也要让他见到。毕竟看到沉知卿不开心,他就会开心。
走走停停,沉宿带着江若若来到一个角落的房间,沉宿停下的时候,江若若差点撞到他的胸上,沉宿一把搂住她,打开了房门。
房里很暗,电视机叫嚣着雪花的噪音,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刺激得江若若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谁?沉宿你带女的回来了?”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接着是一声乒乒乓乓的声音,烟灰缸砸到地的声音。
“江若若。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沉宿已经高出江若若几个头,他在背后钳制住江若若,开了灯。
伴随着光明的到来,江若若便看见了当年那个阳光少年最不堪的模样,颓唐地倒在轮椅上,及肩的黑发凌乱地披散着,下巴胡茬青紫,瘦削的身体已经挂不住宽松的居家服。
一瞬间,沉知卿的瞳孔微微放大,他用手捂住脸,用尽全力蜷缩起上半身,就像一个小婴儿寻找最有安全感的姿势,他的肩膀微微抖动,发出痛苦的呜咽。
“知卿?怎么会……”江若若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捂着嘴满眼都是心疼。
“啧啧,鳄鱼的眼泪,我假装残废的时候你怎么没为我流这么多眼泪?”沉宿勾着手从江若若眼下掠过一滴眼泪,他嘴角勾着笑意,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他的腿怎么废的,还不是你的错?当年你离开沉家的时候,沉知卿这个蠢货一直追,然后就出了车祸。”
“他活该。”沉宿淡淡地啧了一句,皱着眉看着轮椅上颓唐的哥哥。
少年追逐车,在雨夜里呼唤着她,可是她坐在温暖的车里头也不回地离他们而去。奔跑的少年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辆车碾来,所有的希望离他而去。
“滚啊!滚啊!我恨她!不要让我看到她!”江若若苦涩地想要靠近,沉知卿发了疯似的逃脱她的接触,挥舞着拳头,丢掷身边一切物品砸向她。
“啊”烟灰缸从江若若的眼角擦过,留下一道血痕,灼热的痛感让她发出一声惊呼。
轮椅上的少年身体一震,停下疯狂的动作,喘息着别过头,喃喃自语:“你让她走。”
沉宿迅速地将江若若护进怀里,声音里带了怒气:“哥,女人不是你这样玩的!”
说着不等江若若反应,沉宿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熟练地半褪下她的裙子,他眼神挑衅地望向沉知卿:“你还不知道吧,二哥都已经上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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